,还不是个赌棍。
“林海,到此为止吧,不要伤和气,没有必要!我是来找人的,他来了吗?”
“赌完这局,我就带你去找人。”高林海见我要退缩,发起了火。
我看着他闪着火星的眸子,再看看他周围对我虎视眈眈的看客,知道我这次走不了了。
“好吧。”我干脆坐了下来,事实上,我也不喜欢退缩。
我坐在桌子的左侧,高林海坐在右侧,纸牌在我们之间穿梭,无声无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这些邪恶的印花纸片,房门却在这时突然被打开了。
一股强风吹进了屋子,将桌上才发好的纸牌吹乱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蹲下了身子,在房间内捡拾着散落的纸牌,就在这时候,房间内的灯忽然熄了。
就在灯熄灭的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注意到一个人从外面进入了这间屋子,站到了我的身边。
他大概同我一般高矮,穿着t恤牛仔裤,脸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
然后,他开始讲话了,说话的声音很轻,却无比熟悉。这声音让我顿时充满了恐惧:“李飞,你找我?”
说完这句话,他便立即离开了这个房间,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下一秒,房间内的灯霍然亮起,所有在场的人在得到光明后,都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谈笑风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围到了桌前,期待着我和高林海的最后之赌。
我却和他们完全相反。我僵在了原地,是真的僵了。我不想再赌,也无心再赌了,我甚至不想找什么李飞了,我只想快点儿离开,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过属于我的生活。
但是,高林海不会允许。方才的小插曲,似乎醒了他的酒,让他对接下来的对决燃起了更高的斗志。
周董是怎么唱的?“在我地盘这儿,你就得听我的。”我的处境,就是这样。
于是,在众人的催促和高林海的坚持下,一个丢了魂的我重新坐上了赌桌。
赌博的过程,我就不讲述了,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不是什么好事。
当高林海满意地拿着一叠人民币差遣司机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的脸已经像纸一样惨白了。
高林海将我送到车库的时候迎上来一个一米七左右的胖子。
高林海立刻走上前去搂住了胖子的肩膀,与他寒暄了一阵然后走到我身边“李飞,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李飞!是你要找的人吗?”
我摇摇头。
“哦,这样啊!那我就不认识其它李飞了”高林海边说,边对刚从车库里开出的一辆宝马招了招手,那车便立刻开过来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高林海对司机耳语了几句后,笑着为我拉开了车门“你牌技不错啊,下次玩我再叫你!”
我冲着高林海勉强挤出一笑,自己关上了车门。
车开始启动,高林海开始倒退,我对他挥了挥手,静默地看着这栋在我身后越来越远的,有宽大花园和狭小窗户的别墅,又遥望了远处树影依稀的西山,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极寒。
“司机师傅,麻烦您把空调关掉,可好?”我低语,再一次回首看见了别墅上空荡的,眼睛一样的窗户,以及四周鬼影一样倒退的树,阴翳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六月天的,你不热吗?”司机狐疑地问我,并没有动作。
“我说叫你关掉空调!”我暴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愤怒。
司机吓了一跳,赶紧关掉了空调,车内的气温渐渐升了起来。
但是,我还是冷,并且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无论我想什么,做什么,也无法摆脱那种寒冷的感觉,就像被一条铁链,拴在了一块万年寒冰上,动弹不得,冷绝无助。
2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有关另一个李飞。
梦里面,我是一个杀人的恶魔,而他是一个英勇的侦探。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昆明,他阻止我刺杀一个正在砌砖的工人。
然后,我逃到了大理,那个李飞便跟到了那里,继续摧毁着我邪恶的计划。
一次又一次,在梦里,无论我走到哪里,那个李飞都要像一个鬼魂一样现身,在我和我的杀人计划之间横加干扰。
在罗平,他从我的刀下救下了一名孕妇;在香格里拉,我同样心愿难遂;在建水,甚至在红河也是如此。
我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转战,企图躲开他的追捕,但他却像一只特种警犬一样,总能准确地嗅到我犯罪的气息,然后无误地找到我,虏获我的自由。
虽然是梦,但梦中那被囚困的感觉却无比真实,让我在夜半惊醒,便再也无法成眠。
我很怕这种让人记忆深刻的梦,好像它总要企图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