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游动,不断的有马蹄声传来,却始终没有对威镇堡发起攻击。徐兴夏于是明白,这是鞑靼骑兵要围困威镇堡,等待何时的时机,才再次发起攻击了。
对于鞑靼骑兵来说,围困的确是不错的策略。既然无法直接强攻,那就围困,通过围困,使得守军的士气和战斗力,都不断的下降。等守军的战斗力和士气,都降低到谷底的时候,鞑靼人再发起猛攻,一举破城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事实上,如果徐兴夏的手上,没有足够的粮食,现在的他,肯定已经是坐立不安了。相信下面的军户,也都已经出现人心浮动的情况了。没有粮食的人,肯定会到处抢粮的。杀人放火,乃是常事。为了镇压混乱,必然要使用军队。军队必然会和民众发生冲突。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距离城池被攻破,也就不远了。
当然,现在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的威镇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管事会也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城内的绝大部分军户。大夫老董那里提供的医药,也能解决日常的病患。白衣军也能够有力的维护城内的治安,任何作奸犯科的行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除了不能到威镇堡的外面去,在被鞑子围困的期间,军户们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威镇堡有足够的粮食,可以支撑几乎一个月的时间,民众们倒是不担心缺粮引发什么大问题。相反的,为了不给鞑子留下粮食,大伙儿都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轻易不会节省了。因为,现在不吃,说不定以后就没有得吃了。
家里有牲畜的军户家庭,几乎每天都宰杀牲畜,部分的肉自己吃,部分的肉却是卖给别人。道理和粮食一样。好东西不能留给鞑子。宁愿自己全部吃掉,也不能给鞑子留下一分一毫。结果,被围困的这段时间,威镇堡内部,倒是肉食不断,有点像是提前过年了。
王启年的杂货铺,还是照常营业,客人还是蛮多的。这家伙囤积的很多货物,都在今天晚上,就清空了大部分。以前,军户们都紧巴巴的,每一个铜板,都藏得死死的,轻易不舍得拿出来使用。但是现在,他们都拿出来了。因为,要是现在不用,万一鞑子破城,那就给鞑子当战利品了。
朱蘅芷的茶馆,同样也在照常营业,每天早上准时的开门,每天傍晚准时的关门。只不过,没有任何客人登门。即使是在被围困的期间,军户们也没有那个喝茶的资财。一壶普通茶水的价钱,可以买两三斤肉了,这笔账到底怎么才划算,军户们都一门儿清。
五月份的天气,还不是特别的炎热。清晨和晚上的气温,尤其适宜。即使不离开威镇堡,问题也不大。总的来说,威镇堡被围困的生活,倒也不是太难过。威镇堡每天,除了派人严密监视鞑子的动静之外,白衣军还开展了正常的训练。
为了刺激士气,徐兴夏让人弄了一个蹴鞠,按照现代足球的规则,带领大家踢足球。鞑子不是要围困吗?咱们就玩蹴鞠吧!一个月的时间,刚好是一个世界杯的决赛周期,咱也来个威镇堡世界杯好了。
蹴鞠这项运动,在唐宋以来,就很受军队的欢迎。只是,一般的军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自然没有什么心思来玩蹴鞠。不过现在不同。有白米白面吃着,每天还有足够的肉食,他们对蹴鞠的兴趣,自然强烈了很多。
每天下午,徐兴夏都会在晒谷场举行足球赛。参赛的队伍,可以是官方组织的,也可以是军户们自己组织的。甚至还有成年队、青年队和少年队之分。冬子就参加了少年队。这个时候,也是威镇堡最热闹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涌到晒谷场的附近观看。看得入神的时候,甚至可以忘记鞑子围城的事实。
那些负责在城墙上监视鞑子动静的白衣军士卒,也不用担心错过好戏。他们在高高的城墙上,同样是可以看到晒谷场上的激烈拼搏的。每当有蹴鞠被射入球门的时候,城下城上,都要发出大声的欢呼。精力过剩的人们,仿佛要用自己的大吼,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威镇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每当听到威镇堡里面传来的欢呼声,索布德都要满脸的狐疑走出营帐,举手扶额,看着威镇堡堡门的方向。他最盼望的,就是威镇堡里面的军户,杀了徐兴夏,主动的开门投降。就算不开门投降,只要将徐兴夏的脑袋扔出来,索布德就达到目的了。
只可惜,每天都有欢呼声传来,却每天都没有等到徐兴夏的脑袋。倒是堡内传来的欢呼声,让很多的鞑靼骑兵,觉得有点垂头丧气的。听声音,城内守军的士气,一点都没有降低啊。围困的目的,显然是没有达到。这场仗,最后到底会有什么结果,现在还不好说呢。想到徐兴夏的变态箭术,有些鞑靼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徐兴夏,你这是不务正业啊!你应该抓紧时间训练白衣军,提升他们的战斗力,而不是整天带着他们玩蹴鞠。你这是自暴自弃啊!”朱蘅芷向徐兴夏蹙眉说道。
“你一个女娃,懂得什么?被围困的时候,士气要比战斗力更重要。没有士气,哪来的战斗力?整天训练,士气只会越来越低!哼!不懂装懂!”徐兴夏随口说道。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觉得唐尘老道是在装逼,连带觉得朱蘅芷也是在装逼。他最讨厌的,就是装逼的人了。说话间,就没有丝毫的顾忌了。这不,一番话下来,完全是批评对方的。
“你才是女娃!你才不懂装懂!”朱蘅芷蹙眉说道。她每次不高兴的时候,眉毛都会蹙起来,这是最明显的特征。徐兴夏对她的这个特征,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完全是视若无睹。朱蘅芷虽然有时候挺不高兴的,很想反驳,可是真的要发脾气,却又发不出来。她只好自我安慰自己,和徐兴夏这样的粗人生气,有失身份,还是算了。
这种古怪的心理,估计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是在以前,如果别人这样惹恼她,她早就要对方的好看了。可是徐兴夏哎,他的确是个怪胎,又是个粗人,偏偏他的某些行为,又让她觉得十分的新鲜。时不时的,她就想和他说说话,看看他有些什么古怪的地方。这种矛盾的心理,每次都让她在两人的争执中,情不自禁的就让步退缩了。
徐兴夏忽然兴致勃勃的说道:“要不,我来教你踢蹴鞠?”
朱蘅芷蹙眉说道:“我才不要,那么粗鲁的运动,不适合我!”
徐兴夏笑着说道:“切!蹴鞠可是最优雅的运动,怎么可能跟粗鲁挨边呢?你们女孩子玩,也可以温柔一点嘛!反正你那么多的时间,不要整天看书了,一天坐着不动,对身体不好。我说,你干脆组织一支女子蹴鞠队,我优先安排你们比赛!我敢保证,你们每次上场,观众的人数绝对是最多的”
朱蘅芷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错开话题说道:“哎,我说,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来?这都多少天了?少说也有七八天了吧?怎么援军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别不会是真的不来了吧?”
徐兴夏随口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援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到来?慢慢的等吧!”
朱蘅芷蹙眉说道:“鞑子的数量,也就是千人而已。你们宁夏镇,有七万的官军,难道还奈何不了一千的鞑子?准备了这么多天,难道还没有做好出战的准备?就算是七万头猪,也可以将一千的鞑子给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