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师真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人,特别在应试教育的体制下。
才两天时间,他们就将期中联考的试卷批阅好,不仅如此,还在全市范围里做了一个排名统计,要知道,全市高中生总数近30万啊!效率之高,让人咂舌。
每位同学的考分以及自己校排名和市排名都张贴在食堂前的布告栏上。前面水泄不通地围满了同学,一个个屏气凝神瞪大眼睛在密密麻麻的"人海"里寻找自己的踪迹。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看到自己考出好成绩的同学自然长松一口气,然后笑嘻嘻地到食堂好好撮一顿,看到自己发挥失常的同学则面如土色,黯然离开,估计三天三夜之内是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其实最轻松的反而是那些压根没把考试和前途当回事的同学,因为根本不在乎,所以不会抱有希望,也就不会有任何失望。比如我们的楚江南同学和许诺同学就是这种人,楚江南以五科总成绩8分的傲人战绩,排名全市第一,当然是倒数的,许诺比他强点,总分39分,全市倒数第二。
当然了,楚江南肯定不这样认为,因为他只参加了一场考试,如果按照每门8分来计算,五门就有40分,正好超过许诺。所以,如果楚江南此刻看到这个排名,他肯定会很愤怒,然后高声嚷嚷:"妈的,老子应该排第二,倒数第二!"
只是他当然不会看到,因为现在他还在医院抢救呢!
童谣和小鱼手拉着手走向食堂,一路上,小鱼长吁短叹:"哎呀!我都不敢去看分数了,肯定很烂的!我感觉400分都没有。哼!要是我被分到了慢班,我就不上了,我罢学,除非他们让我重考一次。"
童谣其实也很紧张,但是她不习惯将内心的怯弱显露于表,所以她只是一言不发,仿佛很不在乎。
终于走到布告栏前,童谣毫不费力就在第一排一个看到了自己的鲜红的名字,虽然感觉发挥不错,但看到自己五门总分竟然高达708分,还是着实吃了一惊,分数后面还有一行字:全市联考状元。童谣情不自禁微笑起来,宛如夏花,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拿到全市联考第一名,但能够再次获此殊荣,总归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怎么会发挥得这么好呢?难道因为考前和人吵架受了刺激?"童谣暗自思忖,"是不是高考前也得找个人吵吵架,刺激刺激?"呵呵!童谣嘴角的笑意更加茂密。
思及此,童谣突然就想到了楚江南,自从那天被许诺暴殴后,楚江南就再也没来过学校,也不知是死是活,童谣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只要等楚江南一回来,自己肯定就要遭受他的报复。于是童谣暗自祈祷楚江南越晚回来越好,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其实童谣根本不是怕楚江南,她只是担心受到楚江南无休止的干扰从而影响学业,对不起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爸爸妈妈。
一时间,童谣喜忧参半,表情则迷惘复杂,不知情的人以为她对自己考分还不满足呢!
"哇!好棒"一阵欢呼声将童谣从沉思中拉回,原来小鱼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成绩,610分,远远超过了她自己的估分,而且全年级排名39,正好能进快班。狂喜之下,小鱼拉住童谣的手摇晃起来,"看来真是好人有好报啊!童谣,我们可以不要分开咯!"
"嗯!"童谣真切冲小鱼点头,看到自己好友如此兴奋,她所有阴霾的担忧瞬间都灰飞烟灭。
"go!我们去吃饭吧,我要疯狂吃一顿,长多少肉都无所谓!"小鱼决定化兴奋为食欲,
"好啊!"童谣和小鱼拉着手,欢快地向旁边的食堂走去。
"童谣"身后突然响起班主任孙老师生硬的呼唤。
童谣立即停步,回头,然后快步走向不远处正冷冷看着自己的孙老师,"老师,有什么事吗?"
"童谣,祝贺你!你为校争了光。"孙老师永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次我们学校上600分的同学位列全市第一,校长决定下午召开全校大会予以庆祝和总结,到时你要上台发言。"
"啊!"童谣顿时一脸惊愕,觉得太突然了,心,更是莫名紧张起来。
"好好准备一下,把你的学习心得和其他同学分享。"孙老师交代完刚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厉声叮嘱,"记得千万不能把功劳都算在自己身上,一定要先感谢任课老师和学校的培养,听到没?"
"哦!我知道怎么说的。"童谣低低应了声,心中开始觉得特不爽,其实她厌烦死了这种形式主义,无数次她试图背叛父母和老师的意图,可和其他让她无奈的事物一样,她只能逆来顺受,作不得半点反抗。
2
学校超大的多功能厅里,坐满了全校师生,校长唾液飞溅地拿着讲稿在主席台说着冠冕堂皇的废话,无非是要如何如何力争将学校办成百年留芳的名校,没两分钟,台下近两千师生就分为两派:一派睡觉,一派聊天,台上台下,你侬我侬,互不干涉,其乐融融。
"安静安静。"校长终于读完讲稿,这才意识到台下根本没人在听自己讲话,怒从中来,于是用力敲打着主席台。身边一个个打着瞌睡的校领导惊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正襟危坐,状甚滑稽。校长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下面,请获得全市联考第一名的童谣同学上台讲话,大家欢迎。"
台下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也夹杂着零星的口哨声。
留着齐耳短发,一身素淡的童谣安静走上主席台,坐下,接过校长颁发的证书,然后对着话筒开始发言:"我首先要感谢学校、感谢我的老师,没有他们,我根本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一上来,童谣就言不由衷说着虚伪的谎言。
校长以及其他校领导边听边点头,显然他们对童谣的"通情达理"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发言其实无关痛痒,无非歌功颂德,先谦虚再许愿,诸如再接再厉,不辜负所有人的期望,为校争光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语,童谣麻木地背诵着拟好的讲稿,很快就发言完毕,然后抬头,对着台下礼貌微笑。
于是,数千只眼眸当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后角落里那双炽热的眼睛,正隔着千里万里,和自己遥遥相惜。
心突然一热,只觉得世界刹那间变得无比寂静。
台下顿时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童谣低头,优雅转身,飘然离开。
掌声连绵不绝,欢呼此起彼伏,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许诺正无比兴奋地拼命鼓着掌,真诚得一塌糊涂。
许诺反常的举动被身边的兄弟看在眼里,一个个开始调侃起来:
"老大,你是不是看上这丫头啦?"
"肯定是的,否则老大干吗这么激动啊!好像他考了全市第一名。"
"去你的!"许诺竟然有点害羞了,帅气的脸上恰如其分浮起淡淡红晕。
"老大放心,别看她是好学生,只要你出手,肯定立马拿下。"
"就是,童谣可是咱学校名副其实的第一校花,做她男朋友肯定超有面子的,老大,上吧,我们做你后援团。"
"好了,别乱说了。"许诺眼眸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忧伤,正色回应,"这根本就不可能。"
兄弟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许诺的情绪转变,更加七嘴八舌、兴高采烈怂恿起来。
"nothingisimpossible,这世上难道还有老大你办不到的事吗?我可不相信。"
"我知道了,老大肯定是担心万一小优发现了就麻烦了,哎呀!不会的啦!小优在美国,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这里红杏出墙呢?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帮你保密的。"
"上吧,老大,gogogo"
"不要再说了!"许诺突然语气加重,不怒自威,"我们先走吧,彪哥说晚上还有任务!"或许意识到自己情绪变化太过生硬了点,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兄弟,许诺缓了缓口气,"完成任务后,我请大家喝酒玩通宵。"
说完,许诺带头第一个离开多功能厅。
主席台上,校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刚准备再发言,突然看到台下呼啦啦走了一群人,正待发怒,定眼一看是许诺等人,知道多说无益,只在心里暗自痛恨咒骂:妈的,怎么说我也是校长,竟然这么不给我面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这帮害群之马统统开除,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嘿嘿!校长意淫了一会儿,竟然乐出声来,他身边的校领导一个个看得匪夷所思,以为校长疯了,但为了表示志同道合,立场一致,于是也都齐刷刷地干笑起来。然后台下学生不明就里,立即半是起哄半是跟风地大声哄笑。
"嘿嘿呵呵哈哈吼吼"多功能厅里爆发出阵阵奇形怪状的笑声,在这笑声里,全校大会顺利结束,真是一次胜利的、和谐的、圆满的、欢庆的大会啊!
3
晚上七点,童谣妈妈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做着晚餐,童谣爸爸则趴在晚报上,看着教育版,上面有高考最新动态以及考试技巧、应试指南。虽然几乎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废话,但童谣爸爸还是看得乐此不疲,还坚持做笔记,至今光考试技巧就纪录了两大本,方法之多,不亚于孙子兵法,有时看到动情处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女儿上阵,方能泄恨。
"爸,妈,我回来了!"门被推开,童谣有气无力走了进来,将沉重的书包扔到了沙发上,然后晃晃悠悠回到自己房间里,趴在了柔软的床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好累啊!心力交瘁!
"谣谣,快看、快看,我研究发现了一个做数学选择题特别管用的技巧。"童谣爸爸拿着笔记本兴奋走了进来,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赶紧上前关切询问,"谣谣,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童谣翻了个身,挤出笑容看着爸爸,"就是有点累,爸,我想先睡会儿。"
"这才几点就睡觉?"爸爸口气有点埋怨,"没事的,爸这就给你去冲碗参汤,喝了精神就会立即起来的,来,你先好好看看我总结的应试技巧,特管用。"童谣爸爸说完将笔记本塞到童谣手里,转身离开。
"哦。"童谣木然接过笔记本,沉重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考试技巧,光把这些看完就得三天三夜。
考试技巧真的那么管用吗?童谣觉得好难受,如果真的很管用还要这么辛苦学习干吗?可这些都是爸爸含辛茹苦的心血,不看怎么可以?
于是,童谣只得硬着头皮看下去,虽然全然不知其所云。
"来,喝参汤了!"不一会,爸爸就端着热气腾腾的参汤走了进来,边走边啰嗦,"这可不是普通的参汤,而是我精心调配而成,里面加了十几种中草药,可管用了,乖女儿,快喝吧。"
"哦!"童谣接过汤碗,皱着眉头咽下又苦又涩的汤水。一年多来,光这种独家秘方爸爸就配了不下二十种,照这趋势下去,不出两年,爸爸肯定得炼成当代李时珍。
"对了,你们期中联考的成绩下来没?"爸爸突然想起了这档子事,赶紧询问。
"嗯!"童谣吞下最后一口参汤,点了点头。
"考得怎么样?校排名多少?"爸爸一脸关切地正色凝视着童谣。
"总分708分。"童谣淡淡回应,"全市第一名。"
"真的啊?太好了!"爸爸立即喜形于色,"哈哈看来我总结的考题技巧和参汤真的很管用,嗯!以后我得更抓紧研制了。"
看着爸爸一副认真的模样童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心情还是很低落,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谣谣,你千万不能骄傲自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期中考试,更艰难的挑战还在后头,一定要再接再厉,绝对不能退步,听到没有?"高兴之余,爸爸依然不忘敲警钟。
"知道的!"
"那就好,你先看会书吧,我去厨房帮你妈妈做菜了。"
"哦!"童谣乖乖地答应,然后打开资料,貌似认真地看了起来。
爸爸看着童谣如此听话,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意,乐呵呵地离开了。
童谣心头的疲惫却愈加强烈,更是掺杂着浓郁的恐慌,这次已经是全市第一名,怎么再接再厉?永远都保持第一名吗?太难太难了,可再难再苦也无法与人诉说,这一年多来,多少的苦累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别人根本不会理解,也不需理解。无论老师还是父母,他们想看到的永远只是你考出好成绩,最后顺利地进入最心仪的那所大学,稍有差池,都算失败。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冲进童谣脑海里,"万一我没有完成爸爸妈妈的期望,实现他们的心愿,那该怎么办啊?"
童谣拼命摇着头,抱着脑袋,她不想再想这种假设,可无论如何逃避,这个念头犹如魔鬼一样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疯狂滋长,很快童谣心中的疲惫和恐慌完全演化成了绝望,脸色惨白,身体更是冰冷僵硬起来,然后大脑一阵眩晕,仿佛失去了一切为人的感觉,直直向后倒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半天,童谣才挣扎着站起来,小心将房门反锁,然后拉出书桌最下层的抽屉,艰难从最里面掏出一个纸盒,打开,里面是一把锋利的小刀,童谣颤抖着手,撸起左胳膊的衣袖,晶莹雪白的肌肤上面竟然横七竖八横亘着一道道结痂的血痕,张牙舞爪、触目惊心。
童谣右手慢慢拿起小刀,目光里闪着绝望的寒冷,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刀锋在左胳膊肌体上划了过去。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袭全身,童谣情不自禁呻吟了起来,握刀的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凝滞,继续一刀一刀地划了下去。
看着那些鲜红细长的伤痕,零星的血珠正疯狂外涌,童谣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意,麻木冰冷的身躯慢慢恢复知觉,连呼吸也变得欢快起来,嘴角微翘,流露出笑意。
每次痛苦压抑到无法忍受,童谣都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唯有如此,才能换回活着的感觉,才能勉励自己继续走下去,不管前面有多苦。
良久,童谣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将刀子小心翼翼放到盒子里,再将盒子塞到抽屉最里面,将抽屉关上,抽出餐巾纸贴在伤痕累累的胳膊上,薄薄的餐巾纸上很快一片红润。
"谣谣,吃饭啦!"妈妈的呼唤声从客厅里传来。
"来啦!"童谣赶紧将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放好衣袖,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4
市东北角,那里绵延着一大片破旧的厂房,本来因为工厂的倒闭而逐渐沦落成为废墟,却在上世纪末期的某一天,被流浪而来的艺术家发现,从此命运突变,经改装后,它们变成了画廊、音乐室、的厅以及各种神秘隐晦的俱乐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更不要说这样一个鱼龙混杂却充满诱惑的地方。十年前,在家乡犯下一条人命的福建人雷彪带着妹妹雷优逃到这里后,就依靠着拳头稳稳维系着自己老大的地位,更是创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青竹帮。其实他不一定是附近地痞流氓里最能打的一个,但一定是最凶残的一个,五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地下势力妄图侵占他的地盘,都被他生生杀了回去。
他当然不肯罢手,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他早已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出来混的最重要的是面子,当然还有经济利益,这里的俱乐部越来越多,他就越发财,现在每年光保护费就有近百万,全市再也找不到比这里肥的地方了。雷彪很需要这些钱,不但为了维系自己日趋壮大的团队正常开支,更是为了支付妹妹小优每年数十万的高昂学费——半年前,雷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妹妹弄到美国读书,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雷彪无数次想过,等妹妹学成归来,他就收手不干,刀口上混生活的日子毕竟不好过,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他今年才32岁,还有大把机会和美好前程。
已经快十一点了,雷彪静静坐在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一口接着一口狠狠地抽着烟,脸上那条一尺开外的刀疤在烟雾缭绕中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正挣扎着离开脸部肌肉的束缚。良久,雷彪突然站了起来,将烟蒂狠狠按在烟灰缸里——两天前,一伙东北人突然来到这里,向雷彪下战书,说要接管这块地盘,对于这种外来的游勇散兵,雷彪自然无暇顾及,但也考虑到东北人骁勇善战的特点,就派许诺和几个弟兄过去谈判,说是谈判,其实就是群斗,武力解决问题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不二法则。许诺是雷彪最信任也是最欣赏的小弟,五年来,许诺代表雷彪参加类似的谈判不下十数次,无一失手,难道这次会栽跟头?雷彪虽然不相信,但看他们迟迟未归,不免却越来越担心,于是掏出手机,准备询问战况。
刚拨通许诺的号码,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和弦声,雷彪顿时笑了起来,露出满口大黄牙,同时迎了出去。很快,许诺和他的十几个弟兄就出现他的面前,一个个鼻青眼肿却神情愉悦,雷彪知道许诺再一次成功完成了任务。
"彪哥,你放心,那帮东北人答应五年内不会再闯我们地盘。"许诺一只眼眶肿得跟熊猫眼似的,嘴角还残留着血丝,口气却很平静,仿佛正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很好!"雷彪满意且心疼地看着许诺,从桌上扯了张餐巾纸,递到许诺面前,"快擦擦血,你伤得不轻。"
"没事。"许诺很随意弯屈手臂,用衣袖重重将嘴角渗出的鲜血拭去,"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雷彪眼中的欣赏愈发强烈,虽然年龄只及自己一半,战斗力却丝毫不逊色,心狠手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时候雷彪也费解,为什么年纪轻轻的他会如此残忍——不但对别人,更是对自己。
"放眼全市大大小小数十个帮派,现在唯一能够和我们抗衡的就只剩下西城的黑龙帮。"雷彪收起思绪,一脸深沉,将心中的顾忌缓缓道来,"黑龙帮一直对我们这里虎视眈眈,我们迟早要决一死战。"
"彪哥,你别担心了,我这就带兄弟去找他们谈判。"许诺眼睛一紧,顿时杀气四溢,拳头紧握,犹如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少安毋躁,黑龙帮势力不在我们之下,贸然行动只会得不偿失。"雷彪挥手制止,眼眸如刀,"我会等到最佳时机,然后给他们致命一击。"
许诺紧握的拳头慢慢松懈,他知道雷彪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部署。他从12岁那年就开始跟雷彪,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