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了澡,又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后,王圳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十足一个美男子。冬儿也没有想不到一个小乞丐,稍稍经过打扮,就变成了富家公子哥的模样。
王圳看到冬儿呆呆盯着他看,问道:“姑娘,你这样看着我,我”
两朵红云飘到了冬儿的脸颊,让她立即转过身去,羞答答地再也不敢看王圳一眼。王圳行了一礼,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是需要我来做的?”冬儿道:“没什么事了,你走吧。”王圳愣道:“这……”
冬儿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这里还真的有一件事是需要你来做的,跟我来吧。”王圳问道:“去哪儿?”冬儿笑道:“别问那么多,你跟着来就是了。”
前面的药铺中,到处落满了灰尘,四处都是破败的蛛网。冬儿蹲在地上看了看,说道:“这里是我家的药铺,自从我娘死后,我爹就失去了济世救人的心,终日以酒为伴,连我这个女儿也给忘了。你看看,这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地上还有这么多老鼠的足迹,以前,这里不知有多干净呢!”
王圳二话不说,拿起一边的笤帚,轻轻去扫空中的蛛网。冬儿看在眼里,心中不知怎的竟觉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熟悉,好像她与他已相识了三生三世。王圳的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工夫就将药铺中的蛛网扫除,然后低着头开始清扫地面和柜子上的灰尘。
冬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好久后才说道:“王圳,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王圳一边干活一边说:“小姐,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别跟一个下人这么客气!”冬儿道:“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圳闻言心中一惊,问道:“小姐,你要我帮什么忙?”冬儿道:“我想让药铺重新开张,你能帮我吗?”王圳愣道:“小姐,这”冬儿道:“你不愿意帮我吗?”王圳道:“小姐,我不懂医术,怎么能帮你呢?”
冬儿笑道:“不要紧,只要你肯帮我,也就是打打下手,我有信心,能让药铺恢复到以前热闹的样子。虽然我并不希望人们生病,但是人们不生病,我们也就没有饭吃啊。”王圳点了点头,又开始清扫地面。
肖氏药铺又开张了,开张这天来了许多道贺的人。以肖念祖在洛阳城的声名,药铺重新开张,那些此前在这里看过病的人,几乎全都前来庆贺。冬儿和王圳忙着招呼客人,端茶倒水都忙不过来。一整天也不见肖念祖的身影,冬儿抽空来到肖念祖的房间,看到肖念祖喝得伶仃大醉,便没有打扰他。
冬儿跟着肖念祖学了十年的医,医术虽然比不上肖念祖,但也比城中一般的大夫强。每天来到药铺看病抓药的人甚多,王圳起初什么也不会做,到后来也学会了帮冬儿抓药和煎药。药铺的生意好得出奇,王圳除了填饱肚子外,还可以拿到一份工钱。王圳将那些钱攒下来,心想有一天他一定也要开一家小店,娶一房媳妇,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
这天,冬儿正与王圳闲聊,突然冲进来了一位老婆婆,老婆婆的年纪大概八十上下,一张老脸好像榴莲皮,一双眼睛深陷进去,腰弯得头几乎碰到了地面,其模样多多少少带着几分诡异。
王圳急忙扶着老婆婆坐下,问道:“老婆婆,您是来看病的吧?”
老婆婆低着头说道:“老身不是来看病的,老身是来求医的。老身的女儿得了重病,久治不愈,你们哪位是大夫,能不能到老身的家里去出诊呢?”
冬儿笑道:“今天药铺生意冷清,这半天光阴没有一个客人。老婆婆,我就随你走一趟吧。”老婆婆眯起双眼瞪着冬儿说道:“小姑娘,你是这里的医生吗?”冬儿道:“我爹*不舒服,所以药铺现在由我打理,一般的病,我都会看,还请老婆婆放心。”老婆婆叹道:“唉,找了那么多大夫来给老身的女儿看病,也不见女儿的病情好转,如今也只好试试了。”冬儿吩咐道:“王圳,收拾好药箱,我们一起去出诊。”
老婆婆的家在洛阳城东,距药铺也不算太远,只消半个时辰就到了。那是一座破旧的宅院,大门上破了几个小洞,小洞中有淡淡的青气冒出,显得阴森森的,这里倒像是一座阴宅。冬儿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额头渗出了一颗偌大的汗珠。她急忙伸手将汗珠抹掉,幸好老婆婆和王圳都没有发现。
宅院中很干净,里面也收拾得极为整齐,没有随意拜访的杂物,只有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怖气息。冬儿咽了烟口水,扭头看到王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稍感踏实,问道:“老婆婆,不知病人在哪个房间?”
其实整座宅院只有一间正房和一间柴房,老婆婆缓缓向正房走去,嘴里说道:“大夫,这边请,这边请。”
冬儿跟着走了几步,回头看到王圳没有跟上,便问道:“王圳,你愣在那里作甚?”王圳犹豫道:“小姐,人家毕竟是女眷,我跟着进去,只怕多有不便。”冬儿道:“生病者不分男女,快点进来吧。”
老婆婆阴阴地说道:“大夫,这位公子说得对,老身的女儿怕生,尤其是怕陌生的男子,让这位公子在外面等候吧,老身替大夫去拿药箱。”冬儿道:“不劳婆婆了,我自己来。”冬儿走过去接过王圳手中的药箱,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便跟着老婆婆走进了房间。王圳不明白冬儿那个眼色中的深意,看到一边的一棵小树下有一张石凳,便过去坐下等待。
一阵风吹过,王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暗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虽说是冬天,也不应该这么冷啊。”他想着将衣领拉紧一点,眨眼间竟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