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 瑾尚悠闲地扔掉手里的烟:“你来了就不让你抽二手烟了。去哪?” “开开开!”恨死了这家伙的招摇“开得越远越好,只要不挡在校门口。” “遵命,我的女皇殿下。”他嘴角调笑一打方向盘,将车开上了校门右边的马路,转眼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你真把我载这里来了等会还要回去上课呢”我无可奈何:“做你们这行的,不知道我们穷孩子的时间有多宝贵。” “做我们这行的?”瑾尚一楞“我做哪行的?” 我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里想这人脸皮怎么比猪脸还厚啊? 罢了罢了。 “蔷蔷要你给我的资料呢?”冲他一摊手“给我吧,谢谢你跑一趟。” “别急,你跟我来。”他兀自往前走,料定会我跟着来。 经过转角无数,来到一间清幽淡雅的屋子里,房间里燃着檀香,藤椅上搁着主人未读完的书。我走过去拿起一看,是岩井俊二新出的小说——华莱士人鱼 奇异的爱情和命定的寂寞,现实和幻想交织的一本书。 “你也喜欢?”我很惊讶,原本以为小白脸都是不看书的。“我一直想买这本书,以为还没上市呢。” “改天我送你一本吧。”他笑起来很讨喜,比平常男生阴柔“这本不可以,我对自己用过的东西都有感情,绝不送人。” 我重新打量眼前的瑾尚。 五官不如siva精致,自有一种妖娆的妩媚。是的,就是妩媚。这个原本属于女性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冲突。瑾尚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他骨子里缓慢渗透出的优雅贵族气质,不愠不火不急不缓,一切恰到好处。宛如最甜美的毒药一丝一缕地诱惑你的咽喉。 这时服务生小心地递进茶水。 “尝一下,上等铁观音。”他递过一小盏茶“我平时极少喝咖啡,我爱茶。茶的清净悠远是咖啡学不来的,自有一番意境。” 我低头抿一小口。 嗯。唇齿留香,果然上等。 喜欢读书喝茶的人,灵魂会那么不干净吗? 我暗暗责怪自己刚刚对瑾尚的态度太冷,不该看不起他,给他脸色看。说不定瑾尚是逼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的。 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嘛。 茶盏见底了,瑾尚为我倒满,他清了清嗓子问:“星见,你从小最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礼物?”我笑:“五岁生日时想要个新款芭比娃娃,不敢跟妈妈说;十岁时最想要老师的表扬;十五岁时想要爱,如今快二十岁还是想要爱不管是以后二十五岁、三十岁这一辈子里我最想要的就是爱。那种狠狠的足够淹没我的爱。” 他不吭声,迟迟没有从我的话里回过神。像苏瑾尚这样生得俊秀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男孩子,想必是从来不缺爱。 一会儿工夫又恢复到平时玩世不恭的神情。 “星见,你有男朋友?”瑾尚斜斜地倚在沙发边,笑容慵懒诱人“最好是没有。要是男朋友的话,就甩了他。” “资料在哪里?”我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告辞。“没有的话,我去上课了,再见。” “等等。”他一把抓紧我的手腕。 力气很大,不容挣扎。 “星见,当我的女朋友,我包你什么都有。”他一字一句地说,料定我会答应。我看着眼前俊秀的瑾尚,他狭长的眼睛让万籁俱寂。很想一记巴掌毫不留情地煽在这张脸上,想想又忍住了,大力摔开他的手:“苏瑾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鼻头发酸,一个声音不断在内心反问: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廉价? “等等!星见!”瑾尚追了出来,挡在我面前“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一耸肩“抱歉,我从没追过女孩子有点笨。刚刚的事情就当玩笑忘了吧,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道歉?我不接受。”我结结实实地觉得自己被轻贱了“再见。不,是再也不要见了。” “我送你回去。” “担当不起。” “那就披我的外套回去,天气转凉了。”他满怀歉意“对不起,刚刚的事情,是我太唐突了。” 我停下脚步“不是唐突。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交往。再见。” 他怅然若失地看着我远去。 很久很久以后,苏瑾尚告诉我,那一整晚他都在为这件事情恍惚不堪,心脏的拼图遗落了一块。我离开后,他独自开车去了雷光夏驻唱的酒吧。雷光夏是个有八分之一意大利血统的地下乐团主唱,跟他念同一所大学。瑾尚点一支烟,斜倚在沙发听这个大男生唱了一晚上的歌。台上的雷光夏抱着贝司充满光芒,他注定是要成为巨星的人,等待的只是一个机会。 演出完了,光夏把贝司交给兄弟直接跑来吧台找瑾尚。 “今天晚上怎么有空来?” 瑾尚静了一刻,斜倚着沙发答非所问:“诶,我问你个事。” “嗯?” “你最想要什么?” 光夏想都没想“当然是乐团成功出道,发专辑喽。” “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说她想要爱,这一辈子最想要的就是爱。狠狠的汹涌的足够淹没她的爱。”瑾尚魂不守舍地问:“你说爱一个女生到底是什么感觉?”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光夏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喂,少肉麻啊你。等等,你刚才说”他醒悟过来“你喜欢上女生了?!你终于可以喜欢上女生了?!苏瑾尚,你可以忘记过去了?” 忘记过去? 瑾尚眯起眼,掩饰眼眶里潮水般泛滥的回忆。 他喝一口“血腥玛丽”想起异国的初恋。那年北美洲寒冷干燥的大风天里,他最爱的男生裹紧大衣回身冲他暖意融融地笑,睫毛上落满冰冷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