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这点心送回大厨房再热一回。”
那女厨面色一白,只可以是垂首应了。
没过多长时间,这女厨就立在洛氏的脸前,她把今日的事都讲了一遍,委曲道:“姨娘,婢女可皆是一心为您着想的,即便是容姿小姐,婢女可亦是豁出去了。”
洛氏今日着了身黯红绣燕纹的刻丝缎袍,妆容素净,发间也不过盘了个圆髻,比起从前的端庄华丽,倒是添了不少的憔悴,一瞧就晓得是着实受过苦了,她面色虽不善,可亦是比往常更为沉定,手腕上戴了只质地质地俱佳的玉镯。
“倒是辛苦你了。”洛氏从发间拔下一只赤足的宝钗塞进了那女厨的掌中,“日后再有何事记得支会我一声。”
那女厨颠了颠掌中的宝钗,霎时破涕为笑,“姨娘您安心,那容姿小姐眼下连个可以立足的好姻约都没有,这府中哪能站住脚,您这可是愈来愈好。”
洛氏仅是轻笑,“你先退下罢,这两日不要忘了把账本拿来我瞧瞧。”
那女厨笑吟吟道:“姨娘安心,婢女清晰的。”
这女厨前脚刚走,独孤世琴也踱步进了房间,她虽是一身绛紫浣花锦纹锦服,可身下系着的杏色绣花百蝶裙却是黏了茶渍。
她放下了掌中的丝帕,板着脸便坐在椅子上,随即又站了起,蹙着眉道:“来人!这褥子不舒服非常,给我换了!”
洛氏见她这模样就清晰她是受了气,蹙着眉对外边战战兢兢的丫头都道:“去我的库仓里找一找去年敛起来的狐皮褥子来。”
说着她便关上了门,忧冲冲道:“咋了?莫非是惹着了定陶公主?”
独孤世琴一把扫去了桌上零零碎碎的女红计,“母亲,女儿还得忍到何时,女儿倘若早早进了庐陵王府,哪怕是做个侧妃,也比这么着好。”
洛氏望了眼她裙子上的茶渍,心痛道:“可是受了气?”
独孤世琴别过了脸,“仅是几个没脑子的侯门小姐……”她语峰一转,恨恨道:“随着定陶公主着实是有益处,可女儿即是不甘心!”
洛氏谨小慎微地坐下,叹口气,“是母亲连累了你,若不是要救母亲出去,你哪儿用得着这么做。”
独孤世琴方才面色微变,回身道:“母亲,女儿岂可以令您还留在那个破地方,可女儿就不懂了,您为什么不跟父亲说?还要瞒到何时?”
洛氏垂了垂眼帘,“世琴,你不懂,时机还不到,再讲了,你父亲的为人……母亲再清晰不过了,好在眼下倒也相安无事,明日你去请医傅时留神些,毕竟独孤容姿可不是啥省油的灯。”
提到了独孤容姿,独孤世琴的面色骤变,“独孤容姿……独孤容姿独孤容姿,她倒是真真有手段!”
洛氏一听就蹙了眉,“她又做了啥?你跟她又闹起来了?母亲不是跟你说过了,现在我们最须要的是在黯地里缓缓行事,你不要糊涂了。”
独孤世琴咬紧唇,“我可不会亲身跟她过不去,定陶公主可亦是哪哪都瞧她不顺眼呢,我倒是想知道,独孤容姿她可不可以斗得过定陶公主!”
洛氏欣慰一笑,“你眼下倒是让母亲能安心不少了,记住,有时候恨一人并非是要亲身置她于死地,最好是借一把快些的刀。”
安明轩内,独孤容姿远远地立在书厅的窗外,听着里边洛闻舟讲解着孙子兵法。
边上的杏贞低吟笑道:“小姐,还未见到容若少爷这么认真过呢。”
独孤容姿笑着点头,“容若他对经史典籍无心,仅是志不在此罢了。”
洛闻舟睹了眼窗外枯败的藤蔓纸条下回眸浅笑的女人,放下了掌中的册子,独孤容若也瞧见了窗外的独孤容姿,对洛闻舟笑道:“师父,我出去瞧瞧二姐有何事。”
独孤容姿瞧着仿似又高了些的独孤容若,笑道:“这几日如何了?洛大人能抽空来府上授课可是给了你这个好徒弟大大的脸面了。”
独孤容若摸了摸后脑勺,英气一笑,“二姐,兵书比那些许书有意思多了,师父今日同容若说孙子兵法呢。”
彼时洛闻舟也步出,他身上的官袍还未换下,屈身对独孤容姿拱手道:“容姿小姐,洛某愧不敢当。”
独孤容姿笑道:“洛大人方才说非常好,倒是容姿叨扰了,方才亦是向来瞧瞧这书厅里还缺了啥。”
独孤容若扁了扁嘴,“不缺什么,即是多了不少东西,书架子上的那些书容若当真是不想瞧了。”
杏贞也捂口一笑,“小姐,不如还是撤走罢,少爷爱看什么就换些啥来,难得少爷眼下一心上进,相爷也不会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