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过它的运作吗?”陈世昌问。
半脸人的一只眼睛凝视着不知名的远方,越来越明亮,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是的,我看到了。”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幻境,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去打扰他,他沉浸在那个世界里。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长发编成一个大辫子,戴着帽子,撑着阳伞,脖子里的围巾被风高高吹起,很美。他在画她,阳光很好,他们很安静,一切都是那么好。后来,他们不知为什么发生了争执,她离开了,他追了过去。再后来他们言归于好,重新回来,她继续做他的模特,他继续画她。”半脸人的半张脸上显露出了柔情,“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
陈世昌沉默,沈和用中文说了一句:“撑阳伞的女人。他的一生只为一个女人画肖像,他所有绘画作品里的女人都是她。”
陈世昌和半脸人都看着沈和,陈世昌将沈和的话用法文说出来,半脸人笑了,一面温柔,一面狰狞,不知是不是看习惯了,沈和竟然觉得那张脸十分和谐。
“这就是我看到的,曾经的场景被重现了,就在那位了不起的艺术家,在他们居住过的地方,重现了。Ernetti对我说他能够做到的时候,我认为他疯了,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又为他能做到的事害怕。那些人,害怕他所看到的东西。特别是,Ernetti说他看到了耶稣是如何被行刑的。不是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是被欢迎的,有些历史需要被永远的埋葬,不应该再浮出水面,应该一沉到底。”
“Ernetti是怎样做到情景重现的,是在什么条件下?比如,天气怎么样?”陈世昌问。
“晴天,是一个大晴天,天上一朵云都没有,空气非常清新。”
“我看到Chronovisor上有一个破碎的屏幕,是在那个屏幕上重现吗?”
“屏幕?不,我不记得了。就在那里重现,就在我们面前,像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一样,我们就那样看着他们。”
“你确定?”
“是的。”半脸人非常肯定地回答,看着教授的眼神有一些不满,“他们的影像就像真人一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只是我们摸不到他们,他们是光。”
“耶稣受难你看到了吗?”
“没有。教会说他是妖言惑众,可是当Ernetti说他可以再做一次重现时,那些人又害怕了。Ernetti是被谋杀的,他被强迫做了忏悔。所有有关的,看到过的人都死了,我却活到了现在,活成这个鬼样子。Chronovisor是个不祥之物,靠近他的人都不得善终。”
“为什么哈雅丝酒窖安然无恙?”
“这是个谜。”半脸人诡异地笑着。
离开半脸人居住的小楼,走在回程的路上,沈和问陈世昌:“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这也许是个骗子,能活到今天,他该有多少岁了?可他那半张脸看起来可不像那个岁数。”
陈世昌低着头往前走,一言不发。沈和想,他能看出来的问题,教授当然也看得清清楚楚,至于他心里到底做什么打算,那就没人知道了。
晚上,重新置身于宾馆豪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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