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卧房,司徒逸让她坐好,然后才在她身旁坐下。
“好了,你可以说了。”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惹了什么祸吧?”她瞪他。
“当然不是,刚刚我只是陪小路玩玩罢了。”他笑着摇头。“你是个识大体且善解人意的妻子,我深受其惠,怎会不了解呢。”
姜绮瑶撇撇唇,微微红了脸。“这还差不多。”
“那么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表情微僵,一会儿才低下头,有点艰难的开口。
“最近我可能会邀请某人到山庄来作客,想先征求你的同意。”
他扬眉。“某人?为夫的可以知道,这某人是谁吗?”
“喔,她是”为难的绞了绞手。“她是我娘。”
司徒逸有些错愕的瞪大眼,难以置信的伸手掏了掏耳朵。
“娘子,我好像听得不是很清楚,你刚刚说那个某人是岳母大人吗?”
她打了他一下。“你没听错啦!”
“可是我以为岳母大人早就过世了,我还祭拜过”他一顿。“该不会那个坟也是个衣冠冢,就像我那个坟一样?”
“不是,那个坟是真的,不过那是阿爹妻子的坟,我对她的正确称谓应该是舅母。”她轻声的解释。
司徒逸顿时有点混乱。
阿爹的妻子绮瑶要称舅母,那就代表阿爹是绮瑶的舅舅,可是阿爹是阿爹,难不成阿爹和姐妹乱伦
“娘子,为夫的有点混乱了,你可不可以解释得清楚一点?”
“阿爹其实是我的舅舅,不是我的亲爹,我的亲爹在我出生前就过世了,而我亲生的娘就是阿爹的妹妹,生下我之后,就把我丢给阿爹,几年后便回到她因误会而分开的前夫身边,她现在还活着,只是”低下头,她低低的说:“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肯认她。”
原来如此。“绮瑶,你想邀请岳母来山庄作客,原本我应该要欢迎的,可是现下时机不对,不适合招待客人。”司徒逸惭愧的握住她的手。“我很抱歉,绮瑶。”
“逸,你听过雷风堡吗?”她突然问。
他点头。“当然,雷风堡位于江南鄱阳湖畔,在武林以及官场都颇具威名,因为它是个专门训练赏金猎人的组织。怎么?为什么突然提到?”
“因为我娘是雷风堡的人。”她怯怯地望着他。
雷风堡的人?“你的意思是,岳母大人是雷风堡某个赏金猎人的家眷?”
姜绮瑶迟疑了一下。“不是也算是啦,可是不完全是。”
“绮瑶,你就明说了吧。”
“其实我娘就是雷风堡堡主。”
司徒逸一顿,下一瞬间错愕的睁大眼。“你娘就是风娘子?!”
风娘子,雷风堡现任堡主,是个手段高超,武功高强的女人,从她死去的丈夫手中接下雷风堡这个担子,不仅没有让雷风堡在武林之中消失,反而愈来愈强大。
这么说来,她确实算是雷风堡某个赏金猎人的家眷,可是也不完全是。
“对,我娘就是风娘子。”
“等等,绮瑶,你这些年都不认她,如今突然想请她来山庄作客,难道是”他认真的凝望着她。“是为了我吗?”
“不完全是。”
“所以有部分是为了我,为什么?”
“你有麻烦,对不对?鹰帮不好对付吧?”
“你打算请岳母出面摆平鹰帮吗?”所以他说她是个贴心的好妻子啊!
她抬首瞅着他“她有这个能力,对不对?”
“可是有困难才要找她,这样好像很现实耶!”司徒逸有点为难的说。
“你也这么觉得吗?”她嘟起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啦,可是阿爹说,我愿意开口请她帮忙,她会非常高兴。而且我有两个异父兄长,大哥是礼部尚书的女婿,礼部尚书深得皇上宠信,雷风堡又颇受朝廷倚重,不管在江湖或在朝廷,势力都很庞大,一定有办法摆平鹰帮的!”
“绮瑶,我只问你一件事。”他谨慎的望着她,吻了一下她红艳的唇“请你老实的回答我,好吗?”
“你说。”
“你是真心想认亲,还是只是为了我才勉强自己?”
“逸,我不否认我是因为你才想到我娘的存在,也才有认亲的念头,但是我也有认真的思考过,虽然她拋弃我,可是我却因此有了一个疼我爱我的阿爹,也因为她拋弃我,我才有机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救了你,光是能够与你相遇,就应该感谢她拋弃我了,世事无常,换个角度想,就不用计较太多,我现在很快乐,这样就够了。”
“所以,你是真心想认亲的。”他微笑地望着她,眼底充满深情。
“是的,我是真心的。”姜绮瑶坚定的点头。
“那么,就邀请岳母来作客吧!”既然是风娘子,那么该担心的人,就是爹和楚流云了。“不过,请她帮忙的事暂时不要提,就单纯的请她作客,其他事等我和烈商讨过后再说,好吗?”
姜绮瑶支手托腮,模样哀怨。“反正就算我要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无奈的一笑。“好,我知道你是在抱怨我隐瞒了你,但这几天我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因为有些真相让我不太能接受,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现在你已经接受事实了吗?”她关心地问。
“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我不接受也不行。”他微微一叹,这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听完,心疼的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
“不要难过,逸,你还有我们。”
司徒逸深吸了口气,放任自己汲取她身上的幽香及支持“其实听了你刚刚的话,我已经没那么伤心了,就像你说的,换个角度想,当初如果我爹没有串通外人谋害我,我就没有机会和你相遇了,我爹的行为不可原谅,但是我已经释怀了,谢谢你,娘子。”
她甜甜一笑。“不客气,相公。”
“绮瑶、阿逸,快来啊!来人啊!快来啊!”突然,姜老爹凄厉的吼声从纳凉亭的方向传来。
两人一惊,司徒逸马上揽住她的腰身,纵身飞拔而起,赶往纳凉亭。
一看见姜老爹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姜小路,姜绮瑶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
司徒逸立即命人去请大夫,姜绮瑶则跪了下来,颤抖着手抚向儿子。
“阿爹?怎么回事?小路怎么了?!”
“我不知道,小路吃了一块糕点,结果就突然倒下了!”姜老爹老泪纵横。
司徒逸旋即冲到石桌前,拿起那盘糕点在鼻前嗅闻一下,却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阿爹,这盘糕点你是在哪儿拿的?”
“厨房啊!怎么了?糕点有什么问题吗?”
“还不知道。”
“小路?小路?”姜绮瑶接过儿子,低低的轻唤着。“小路,睁开眼睛看看娘啊!小路,你不要吓娘,好不好?小路”她抱着儿子,身子不停的前后晃动着。“拜托,小路,睁开眼睛啊”“绮瑶”司徒逸将他们母子拥进怀里,也红了眼眶“绮瑶,不要慌,我们先送小路回房里,等一下大夫就会赶过来了。”
“逸小路他小路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当然,他绝对不会有事的。”尽管以坚定的语调安慰着,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得一点把握也没有啊!
砰地一声,司徒烈一脚踹开房门,就见此刻应该是摔断腿,在卧床休息的人正蒙着眼睛,和两名美婢大玩捉迷藏,还在房里迈步追逐。
“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准”梁和修一把扯下蒙眼布巾,正想怒斥一顿,一瞧见是二儿子,脸色立变。“你来干什么?”
“摔断腿,是吗?”司徒烈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的腿一眼。
“我不能痊愈吗?”梁和修恼羞成怒。
“我根本懒得管你,你爱耍什么把戏,我向来保持沉默,不是吗?”司徒烈冰冷的眼神扫向两名惊恐的婢女。“还不滚出去,等着送死吗?”
她们尖叫一声,赶紧离开。
“你到底有什么事?”梁和修不耐烦的问。
“解葯!”他直接道。
梁和修眼神一闪。“什么解葯?你在说什么?”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卑鄙无耻的勾当我一清二楚,把解葯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他冷声威胁。
“司徒烈,搞清楚,我是你爹,不准你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梁和修愤怒的吼。“把解葯给我!”他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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