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颤抖的手朝白婉婉的方向扬了扬。
当事人发话了,林甘蓝也不再继续强留。
白婉婉爬起来,忿忿不平地咒骂一句:“神经病!”
然后扭头就走,几步就走出了夜色酒吧。
很快,救护车来了,把葛帅送去附近医院。林甘蓝一行人也跟了过去。
直到后半夜,葛帅才脱离危险,医生让他留在观察室待一夜。葛帅的家人也到了,葛家只他一个独生子,听闻他酒精中毒危及生命,葛母眼泪瞬间滚落,哭得双眼通红。
林甘蓝没敢劝,这件事跟她到底还是有一点关系的,厉晋远不知去了哪里,好一会儿才回来,揉一揉她头发:“葛帅没事了,不用担心。”
许是夜深的缘故,惨白的灯光弥漫医院走廊,林甘蓝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蒙了一层水雾,声音也不自觉带了一点娇滴滴:“你刚去哪儿了?”
轻轻柔柔,仿佛有了睡意的妻子在询问晚归的丈夫。
厉晋远也放低了嗓音,笑容柔柔:“我知道你觉得过意不去,刚刚把葛帅的医药费结了。”
身为富二代,葛帅肯定不缺这点医药费,但厉晋远愿意花钱替林甘蓝买个心安。
林甘蓝微微一怔,被他说中了心思,好半晌才喃喃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厉晋远难得耐心好,像哄小孩子似的,轻声道:“因为你值得啊。”
感觉到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厉晋远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音。扭头一看,她已经合上双目沉沉睡去了。
她奔忙了一整日,在酒吧又猛灌了一整瓶烈酒,先前葛帅出事夺走了全部注意力,尚且还能撑住,现在得知葛帅没事了,整个人也倏然放松了。
走廊尽头,乔野一行人站了片刻,然后渐次离开。
厉晋远察觉手机震动,收到一条短信。
乔野:春宵一刻值千金。
厉晋远扬眉一笑,叛逆的乔野居然还会念诗?
林甘蓝梦见自己躺在软绵绵的云朵里,空气里弥漫了淡淡的林木气息,清冽而舒爽,就好像厉晋远在她身旁。
她正美滋滋地在云朵里打滚,脸上忽然淋了一头热水。
什么鬼?
林甘蓝悚然一惊,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翻身坐了起来。
伸手摸一摸脸颊,果然有液体顺着脸庞往下淌,热热的,粘粘的。
她吓了一大跳,几乎连滚带爬地滑下床,夺门而出,惊恐万状地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蓝蓝,我错了,你别走,嘤嘤嘤!”软乎乎的小手拽住她,脆生生的童音带了哭腔。
林甘蓝回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厉知非穿着小巧的睡衣站在她面前,一手牵住她,一手捧着只剩了小半杯的牛奶,黑葡萄般的眼眸盈了一抹水光。
她环视一圈房间,不是榆木巷那破败的筒子楼,是她曾经住过的厉家别墅客房,宽敞明亮。
“蓝蓝,你真生气了?”厉知非牵紧她的手,晃一晃,满面小心翼翼,“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吃早餐的时候,爸爸说你来了,我等不及把牛奶放下就跑过来,谁知道不小心……”
他手小,一杯牛奶攥得不太稳,望着杯子里剩余的一点牛奶左右晃荡,林甘蓝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牛奶。
唔,香香甜甜,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