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江宇清。”
今天是回台湾的日子,而自昨天开始,蓝仕德就发现江宇清仇视他。原先他还以为江宇清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他知道江宇清是因为何风而讨厌所有人,尤其最厌恶的就是他。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那子良问。他的头上还包着一层纱布,而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
“你不觉得他比较不一样了吗?”
那子良仔细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不一样呀。”
“我不是指长相,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很不容易亲近不像之前那么平易近人。”
那子良闻言笑了。
“那是因为之前他老围着你转,而现在他却跟在何风后面跑,所以你吃醋啦!哈哈哎哟!”笑得太大力,头又不禁抽痛起来。
“不是因为这样。难道你不觉得励雅云对他的态度也变了?变得非常体贴、温柔,之前她都是冰冷冷的。”蓝仕德还是怀疑。
“那你想怎么办?他明明就和以前一样,性别也没变。”那子良轻轻揉了揉发疼的地方。
“感觉不一样了。”蓝仕德喃喃自语。
“当然不一样喽,你本来就是个正常的男人。”那子良暧昧地顶顶蓝仕德的肩。
“你不要老想歪了。”蓝仕德受不了,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那子良无所谓地耸耸肩。
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蓝仕德一行人安然地回到了台湾,并开始着手进行合作计划。
**
回到台湾好几天了,见不到蓝仕德也好几天了。自从江宇清回到江家以后,杨蕙瑜的心就被一团超低的气压团笼罩。
杨蕙瑜现在哈蓝仕德哈得要死,每天打电给邱苓打探蓝仕德的消息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想见蓝仕德想得快欲求不满了。
终于,在不想虐待自己的私心之下,杨蕙瑜向邱苓要了蓝仕德当日的行程,打算上演一出巧遇记。
坐在蓝仕德将要莅临的餐厅里,杨蕙瑜的心如小鹿般乱撞。
“喂,先生,你的脚差点绊倒我了。”
一声尖锐的女高音唤回了杨蕙瑜的神智,她连忙收回伸长的脚,不断地道歉,甚至站了起来,有礼貌的鞠躬。
“个子也不高,脚伸那么长干么!”那名身材火辣的女子高傲地扭头就走。
“哇!这么凶。”杨蕙瑜吐了吐舌头“母老虎。”
现在的女人火气都满大的,是炸鸡吃太多了?
杨蕙瑜边想边坐回位子。
突然,一只大手拍上杨蕙瑜的肩膀,吓得她猛地扭回头。
“你怎么在这里?”蓝仕德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杨蕙瑜刚才受的鸟气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好巧喔!”杨蕙瑜故作惊讶。
蓝仕德顺势坐了下来,直让杨蕙瑜在心中雀跃不已。
“你怎么会来?”杨蕙瑜明知故问。
“和朋友约吃饭。”
“女朋友?”
“呃是女的朋友。”
这个“呃”是什么意思?
正当杨蕙瑜再要问的时候,女高音的嗓门又再度嘹亮了起来。
“仕德,你怎么直接跑进来了?害人家站在外面等你,腿都站酸了呢!”
怎么又是她!
杨蕙瑜表情凝重地看着之前的辣女一下子扑到了蓝仕德身边,然后纠缠起他的手臂。
“芮塔,我给你介绍,他就是宏宇企业董事长的儿子江宇清;她叫芮塔,是名模特儿。”蓝仕德礼貌性地为双方介绍。
哟,原来她就是那座灯塔呀!
杨蕙瑜面无表情地回视她,对方则一脸尴尬地漾起了最有气质的笑容。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蓝仕德来回看了看两人。
“没什么,刚才被说是没教养的人,所以现在就少说一点话。”杨蕙瑜低下眼帘,优雅地拿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怎么会有人对你说这种话?”蓝仕德把它当成笑话。
“不好意思打搅你们,我先走了。”
杨蕙瑜起身作势要走,不料蓝仕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们难得碰面,一起吃顿饭吧。”
看到蓝仕德一脸渴望,杨蕙瑜原本想要答应,但是转眼瞄到芮塔之后,杨蕙瑜就变得不是很想答应了。
“不了,我才不要当脑袋最亮的那一个。”杨蕙瑜想甩掉蓝仕德的手,可是却怎么也甩不掉。
“没关系,我和她常吃饭,但是却很难得见你一面。”蓝仕德心直口快的说出心声。
可是一句话却同时伤了两个人“没关系”伤害了芮塔“常吃饭”刺伤了杨蕙瑜。
“不用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多我一个多尴尬呀!”杨蕙瑜的手不停地扭转,却怎么也扭不出蓝仕德的手掌。
他的手是涂了三秒胶啊!
杨蕙瑜皱眉在视着自己已经扭得发红了的手腕。
“你太多心了。而且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跟我说?”
“是呀。”蓝仕德很认真地点点头。
“你还是跟励雅云说比较恰当。”杨蕙瑜又开始扭转手腕。
“不是公事,是私人的问题。”蓝仕德继续找借口。
“我想”
“他不想留就不要强迫他嘛!”芮塔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了一个男人,蓝仕德居然变得这么会缠人。
“放开我吧,你的女朋友要生气了。”杨蕙瑜黯然地苦笑一下。
“人家想走,你就不要死拉着他啊!”见江宇清为自己说话,芮塔也大胆起来。
忽然,蓝仕德站了起来,拉着江宇清直直往外走。
“嘿?你”杨蕙瑜大惊。
“仕德,你要去哪里啊?”芮塔急得追了出去,拉住蓝仕德的手。
“我也不想留下,你就别强迫我,放开!”
蓝仕德冷峻的态度令芮塔不自觉地放手。
蓝仕德就这样拉着江宇清走人,留下一脸愕然的芮塔呆立在当场。
“你就这样跑了,芮塔会怎么想?”快步走了一段路之后,杨蕙瑜气喘嘘嘘的问。
“随便她了。”蓝仕德刻意放慢脚步,但仍继续往前走。
“哇!这么酷。”杨蕙瑜夸张地张大嘴。
“你想去哪里?”
“我没想去哪里,是你把我拉出来的,你要想。”杨蕙瑜推得一干二净。
“这阵子你跑去哪里了?”蓝仕德突然转变话题。
“工作喽!”杨蕙瑜的眼睛盯着和蓝仕德交握的那只手。
“我打到办公室找,你几乎都不在,全是励秘书接的电话。”蓝仕德的口气中掺杂了一丝埋怨。
“约都签了,当然就要开始做事啦。”
“但也不可能一整天都不在办公室吧。”
“一整天?”杨蕙瑜抬起眼直视他“你怎么知道我一整天都不在?你照三餐打呀?”
“我想约你出来吃饭,有事情和你聊一聊。”蓝仕德刻意回避了令他尴尬的视线。
“我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你应该去找你的灯塔谈心事才对。”没来由的,杨蕙瑜心里一缸子的醋全都泼了出来。
“灯塔?”
“人家身材好、脸蛋好、又会叫,你不找她找我干么?我这个大男人叫出来可是不怎么好听的。”杨蕙瑜悻悻然地说,不过却舍不得挣开蓝仕德握住她的那只手。
“我要跟你聊的事情不关女人,可是恐怕会造成你很大的困扰。”
看蓝仕德一副真的很为难的模样,杨蕙瑜把泼出去的醋拖干净,语带关心的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了很久,也考虑了很多,也许是不该跟你说的,可是不说,我又总觉得心口有块石头压着似的,但是又怕一说出来,可是连朋友也作不成了。”蓝仕德语无伦次的,似乎真的很为难。
“没有那么严重啦,你想太多了。”杨蕙瑜安慰着。
“事情并不简单。”
“没关系啦!我保证不管你说什么或做什么,我会一直把你当朋友。”
“可能吗?”蓝仕德苦笑。
“我发誓。”杨蕙瑜举起手。
江宇清的鼓励令蓝仕德突然觉得自己充满勇气,可以直言不讳。
“如果我说我对你我非常喜喜”蓝仕德欲言又止的,胸中的那股冲动在看到江宇清那双信任的闪亮大眼之后,全部漏光了。“我是说我对你这个人感觉不错,我非常希望能把我表妹嫁给你,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真的是这样?”杨蕙瑜怀疑地瞄着他。
“呃不是。”蓝仕德承认。“不过,我不打算说了,维持现状还是比较好。”
“没关系,说啦说啦!”杨蕙瑜忘情地撒娇,不住地甩动和蓝仕德交握的手。
“不了,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说啦!”杨蕙瑜死不放弃。
“我想听说那一家海鲜很不错,非常新鲜而且味道一级棒喔!”蓝仕德极力扭转话题,指着一家非常亮眼的高级餐厅吸引江宇清的注意。
杨蕙瑜果然受到了引诱,顺着蓝仕德指的方向望过去。
“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就是这样才好吃。”
“不太贵了。”现在换成杨蕙瑜为难。
蓝仕德一眼看穿江宇清的顾忌“没关系,我请客。”
“你要请?”
蓝仕德点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蕙瑜笑眯眯地,主动拉着蓝仕德往对街走去,完完全全忘了刚才纠缠的主要目的。
蓝仕德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儿,心口上的郁闷又积压了一层。想到自己这份没结果的畸恋,他就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是风雨交加,外加打雷、闪电。
“唉!”蓝仕德无奈地轻叹。
“别这么颓丧,我会叫便宜点的啦!”杨蕙瑜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地漾着幸福的微笑。
**
昨天下午是蓝仕德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天,他发现自己为此更加喜欢江宇清了。原本刚回国时,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感觉,没想到一见到他,又是一阵无可自拔,蓝仕德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江宇清这么迷恋、这么执着。
“唉!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是个男人耶!”蓝仕德用两只手撑住头。这个问题他已经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了。
“一大早叹什么气?”那子良倚在办公室门口,皱着脸看蓝仕德“又在为自己的性向问题烦恼了?”
蓝仕德不愿回答。
“你不是对他没感觉了吗?”那子良走了进来。
“那是我以为呀!”
“不要见面不就好了。”那子良无所谓地说。
“如果那么容易,我干么烦哪。”
“你现在可以不用烦了。回国以后,江宇清整个人变得臭屁臭屁的,连之前好得不了的邱苓他都爱理不理的,一天到晚只跟小风黏在一起,还把每一个接近小风的人都当成敌人,”那子良一谈起江宇清就一肚子不满“不只这样,他还到处批评你,好像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不会呀,他和我挺谈得来的。”
“少来了,我敢打包票江宇清恨死你了。”那子良信誓旦旦。
“你又夸大不实了。”蓝仕德白了那子良一眼“别因为邱苓就对他有偏见。”
“你不相信我?”
蓝仕德歪头想了一下“不是很信。”
“你太不够意思了。”那子良冲到办公桌前“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小风还有邱苓,昨天他们都有在场听到江宇清对你的批评,我还为此和他辩了好久,我这么替你说话,你还不相信我?”
“你说你昨天和江宇清见面,什么时候?”
“昨天中午啊,我们快三点才分手。”
蓝仕德一听,扯了嘴角笑一笑。
“还说没有夸大,我和江宇清昨天中午才一起吃饭。”蓝仕德对那子良摇摇头。
“不可能?”那子良断然反驳“江宇清昨天中午是和我们吃饭,你可以问邱苓,她也在场的。”
“怎么会?”蓝仕德皱起双眉。“我昨天中午才和他吃海鲜”
“你该不会得了妄想症?”那子良担心地摸摸蓝仕德的额头“你昨天应该是和芮塔有约会的,还为此没有跟我和邱苓一起去用餐。”
“我看到江宇清,然后甩了芮塔,接着一起到海鲜餐厅你看!发票还在这儿呢。”蓝仕德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发票。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那子良不信。
“我不会弄错的。”
“我可是有两个证人。”
眼见那子良十分坚持,蓝仕德不禁纳闷。
“太不可思议了。”蓝仕德暗自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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