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么变得那么快。”杨蕙瑜碎碎念着。
“改掉这个习惯!”
励雅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杨蕙瑜的面前瞪着她,着实吓了她一跳。
“你你干么突然”
“江宇清从不把话含在口里。不要把女人特有的小动作表现出来,演什么就要像什么。”
“喂,你不要老挑我毛病好不好?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你也太机车了吧!”杨蕙瑜终于忍受不住的爆发。
“这种用语也改掉,江宇清说话不会这么没品。”励雅云又指出了一个缺点。
“喂,你根本是鸡蛋里挑骨头嘛!”
“称呼别人的方式也要改掉,江宇清不会用这种方式称呼别人,太没有礼貌了。”
“改改改,什么都要改,我就不信江宇清是个完人,永远零缺点。”杨蕙瑜扯着喉咙大吼。“不要大吼大叫,江宇清从不那么做。”
撂下这一句话,再道声晚安,励雅云就从容不迫的离开小办公室。
怒气冲到阿里山山顶最高的那一棵树上,杨蕙瑜双拳紧握,久久不能自已。她真的受不了励雅云那傲慢、自以为是的大老板态度。
“江宇清又不是神,哪有那么清高,我就不信他不是吃米长大的。”
“少爷是吃汉堡长大的,他从小在美”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杨蕙瑜扭头瞪向一直站在沙发边的陈忠,把怒气发泄到他身上。
“你准备一下,我载你回家。”陈忠当下拉紧脸,语调冷然。
“你们公司的人变脸都在比速度的!”
“励秘书交代在一天之内搬到江家,希望你明天能打包好。”
“我今天晚上不用睡啦?”杨蕙瑜没好气的反驳。
“随便你。”
“又随便我!”杨蕙瑜气得把资料用力地放进袋子里“最好真的都能随便我,不准我有黑眼圈,又不准我睡觉,她真的够专制、独裁。”
“不管怎么说,你明天就是要搬进江家。”
“她以为她是谁呀!为什么我一定得听她的?”杨蕙瑜十分气愤。
可惜她就是一定得听励雅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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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昨天受了一肚子的乌拉气,今天杨蕙瑜还是乖乖地把自己的所有行李都带到了江家。
原本她也没奢望会有一群人来迎接她,可是现实中的场面也太太太冷清了吧!打从一进门,就只看见一个阿桑在整理庭院,他连眼睛也没抬一下,瞄也不瞄她一眼,她仿佛来到了十分干净的蛮荒边境。
“这里有人住吗?”
“江董事长和夫人外出,”陈忠一路没停过,直直走到二楼“你的房间在右边第二间。”
“江宇清之前住的?”
“不,少爷的房间在你的左边。”陈忠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站在陈忠后面的杨蕙瑜一看到房间之后,立即发出了一阵赞叹:
“哇靠!比我的套房还大,太奢侈了。”杨蕙瑜小心翼翼地踩着白色长毛地毯,脑袋不停地来回巡看“天哪!好大的床喔喔?还有书柜和书桌,哇靠!连冰箱和电视机都有,这简直跟饭店一样嘛!”
爱不释手的到处摸,杨蕙瑜爱死了这个房间。
“请你注意你的说话”
“哎呀!没差啦!又还没到正式的时候,那时候我就会注意了啦!”把自己摔向偌大的床,杨蕙瑜兴奋的大叫:“真是太棒了,都不会掉下来耶!”
“杨小姐,注意你的举止”
“浴室浴室,”杨蕙瑜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匆匆跑过陈忠身边“不知道浴室长什么样?”
“杨小”
“哇!”
一声惊逃诏地的欢呼令陈忠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好大喔!真的好大,还有按摩浴白耶?”
“杨小姐,请你克制一点。”陈忠终于受不了的伸手拉住杨蕙瑜的手臂,将她扯出浴室。“请你音量放小一点,不要吵到董事长和夫人。”
“他们不是不在吗?”
看陈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蕙瑜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喔!他们是假装不在的,对不对?”
陈忠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是默认了。
“他们是很讨厌我喽?”
“谈不上什么讨厌,董事长和夫人又不认识你。”陈中心连忙转移话题“昨天买的东西全都放进置衣间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们的个性怎样?是不是很难相处?对我假扮他们儿子这件事是不是很反弹?”杨蕙瑜像个八卦记者一样拉着陈忠问。
“也也不算是反弹啦要不然能怎么办呢?也难怪董事长要发这么大的脾气。”陈忠颇为无奈。
“不过我挺佩服江宇清的,堂堂大少爷竟然能为爱情抛弃一切,真是有胆量。”杨蕙瑜衷心地对江宇清刮目相看。
陈忠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啦!江宇清只是跑了,又不是天塌下来了,等这件事过了之后,一切就都会平顺啦?”用力拍拍陈忠的背,杨蕙瑜怀着极兴奋的心情,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的东西。
不料,陈忠的一席话又让杨蕙瑜的心猛烈的剧跳起来。这一次不是兴奋,而是惊恐。
“今天晚餐你要和董事长同桌。”
“什么?”疑似突然失去了十根手指头的惊声尖叫响彻屋内。
“别那么大反应。”陈忠怪怨地揉揉耳朵。
“他们不是不喜欢我吗?”
“往后的了两个月都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总不能相见不相识吧,而且打声招呼也是应有的礼貌啊!”见杨蕙瑜面有难色,陈忠扯扯嘴角“又不是要你跟他们很熟,你别怕成这个样子。”
“我最不会应付长辈了。”
“放心啦!董事长不会刁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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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杨蕙瑜如临大敌地僵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董事长江严仿佛便秘了十几天的晚娘脸,和看似弱不禁风到风吹了就会跑的董事长夫人方文媛。
杨蕙瑜冻在餐桌前,注视着欧巴桑把一盘盘热腾腾的菜端上桌。
唉?就连欧巴桑的表情也是严肃到不像是端着菜,反而像是捧着炸弹似的。
“你就是今天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杨小姐。”
江严一开口就让杨蕙瑜一下子红了脸。
“是是呀。”
“还习惯?”
“很好,很好。”杨蕙瑜用力地点头。
之后,三人就再也没话说了。一顿“静静”的晚餐开始上演,过程中只让杨蕙瑜觉得食不知味,一直连想到死囚在狱中享用最后一顿饭时的心情。
“饭菜还对味吧?,”
江严突然的开口,令杨蕙瑜心跳加速,她迅速地抬起头,嘴角还挂了一片菜叶。
“可可以。”杨蕙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吸入菜叶。
“感谢你答应帮助宏宇企业。”
尽管江严的口吻中没有一丝丝感谢的成分,杨蕙瑜仍然把微笑挂在脸上,客气地回应:
“哪里哪里。”
“有缺什么或不满意的,你可以直说。”
“好的好的。”
“杨小姐对房间还满意吗?”
方文媛比较有诚意的笑容一下子就赢得了杨蕙瑜的好感。
“可”
“现在是什么境况!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糊涂了还是没脑袋?”
江严忽然对方文媛破口大骂。后者立即缩了脖子,低下头去,宛如受害者一样。场面一下子僵住了,冷空气弥漫。
现在是什么情形?
杨蕙瑜暗地里吞了几次口水,眼睛左右来回的看着江严和方文媛。
“她现在是谁!我们儿子叫什么名字难道你忘了!事关重大,如果失败了,你能负什么责任?凭你能吗!”江严的怒容里掺杂了一丝不屑的态度。
杨蕙瑜看向方文媛,直觉的认为一场家庭斗争即将上映。
不料,方文媛仍是一味地低着头,像只懦弱的小绵羊,静静的不说话。
“什么事都不用负责,还让儿子跟人跑了,你是怎么当妈的?儿子没出息,你这个作妈的也一样!”吼得跟狮子一样,江严一连串话没一个字咬错。
用得着骂得这么凶吗?杨蕙瑜略皱起眉头。方文媛怎么都不反驳?
“弄得现在一个家的样子也没有,你成天只会吃跟睡,只懂得玩乐、逛街,你的大脑还在吗?我看装的全都是豆腐渣,你到底活着是干什么,说呀?”
哇!怎么这样讲!
“说呀!白痴。”
喂喂喂,这样说太过分喽!
“说呀!你”“喂?你骂够了没有?就算骂只狗也不用这么毒吧,更何况她是你老婆耶!照你这种骂法,我倒要问你,你有没有人性啊?”音量一点也不逊于江严,杨蕙瑜脑子还没理性思考,兽性就先爆发出来。
江严似乎是被她震慑住了,但是,商人终究是商人,历练可是不容小觑的。他只是抬一抬眉毛,就没了下文。反倒方文媛像世界末日来临似的,瞪大眼、微张嘴、面露恐惧,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连婴儿都知道这个女人现在的情绪反应。
“你是在跟我说话?”江严一下子降了温,声音冷得可以冻伤人。
“对不起,或许我说话太冲了,可是你也不用把你太太骂得这么不堪吧?”
“这件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江严的态度襥得可以。
“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骂得实在太难听。”
“这是江家的家务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管。”
“嘿!你刚才还叫你老婆注意我现在的身份,难道现在你就不需要注意了?标准是你定的,这么随心所欲?”
“对!标准就是我定的。”江严一副理所当然“这是我家,我是一家之主,当然是我说了算。”
“哇!你怎么这么专制。”杨蕙瑜听得烧旺了火气。
“这是江家。”
“不姓江的也是人啊!你太独裁、太自以为是了。”杨蕙瑜完全没了理智,她直觉的认为自己有义务要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老先生“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没有了你太太,根本也不算一个家。不要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在家里每一个人的地位都是一样的。”
“在江家就是不一样。”
江严给的答案惹毛了杨蕙瑜,她气愤地站了起来,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江严,音量全开的用力斥责:
“你怎么那么食古不化,简直比希特勒还恶霸!也许在公司你是万人之上,但是在家里,你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爸爸,没什么了不起。”
“请看清楚你现在站的是谁的地方。”江严的口气严峻。
“也请你先想清楚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杨蕙瑜用力地踏一下地。“你有求于我。”
“别忘了你是跟我签约的。”
“是!所以也请你搞清楚我现在的身份,弄清楚我现在有权利也有义务为‘我的’家庭贡献一分心力。”
“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就行了。”江严似乎微微动了气。
“我是很尽责的在扮演我的角色啊,爸!”最后的称呼杨蕙瑜喊得特别大声。
“其他的事不用你来多管。”江严瞪向杨蕙瑜。
“我现在可是你的儿子江宇清呢,爸!”
“宇清绝对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那很抱歉,现在的江宇清是我,爸!”
“够了!别再叫我了。”江严怒不可抑地一掌拍向桌子。“江家以前是我当家,现在也是,以后也绝对是。你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干涉我的家庭。”
“爸!”杨蕙瑜不怕死的又再叫了一次“请你千万要记住,你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在呢!”
“你给我闭嘴!”江严大吼。“非常抱歉,我天生嘴巴闭不住。爸!”
两双眼睛互相对瞪,谁也不让谁,在一旁的方文媛怕得早已经把一半的身体缩在桌子底下,看起来像是被桌子咬住,差点儿被吸了进去似的。
最后,也许是印证了“年轻就是本钱”这句话,也或许是江严开始觉得这样的对瞪是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总之,他先移开了视线,然后恶狠狠地对杨蕙瑜撂下警告:
“我容忍你的无礼,不过希望你不要给我捅楼子,也不要再这样没大没小,这里终究是江家的地盘,你的言行最好小心一点。”
哇靠!还恐吓咧?
不过未待杨蕙瑜反击,江严就已经快速地转身离去,似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狂妄的男人。”杨蕙瑜转头对方文媛抱怨,不料却看见后者仓皇失措的模样。
“喂,江太太,你用这只剧颤的手指着我,又用这么难看的表情瞪着我,这样很伤人耶!”
“你你”杨蕙瑜耐心的等着方文媛说下去,可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杨蕙瑜的限度又特别短,所以
“江太太,您‘你’了半天也该说出第二个不同的字了吧!”
“你顶顶”
“第三个字?”
“你顶撞撞”
杨蕙瑜大概了解对方想表达什么了。
“你不觉得他骂得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你们也是夫妻,他怎么可以一直骂你白痴,语气还那么挑衅?一家之主了不起啊!一家之主又怎样?”
咦?她的手怎么不抖了?
“天底下有多少个家庭,多少个一家之主,就他最了不起呀!”
咦?她的手怎么掉下来了?
“江太太江太太”见对方动也不动,一股不祥的预感冲上了脑门。
天哪!不会吧!她居然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