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自答地把他最近在期货上一败涂地的事情对张劲松和林轩文说了。
赵一维说完之后,林轩文马上就说:“我说不能搞吧。做期货简直就是赌博。赚钱不能靠赌博啊。”
张劲松则想了想,然后说:“不对呀,赌博相当于赌大小点,输赢的概率是一样的呀,不可能总输不赢呀。”
张劲松已经开始学习经济管理,第一章现代经济学发展回顾就专门讲了博奕理论,关于赌博的基本规律张劲松还是能说出个一二的。
赵一维听张劲松这样说,眼睛里马上就闪烁了一下,仿佛是张劲松证实了他这几天的怀疑。
“除非他们做鬼。”张劲松继续说。
张劲松这样一说,林轩文就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明显紧张起来,看看张劲松,又看看赵一维,仿佛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问题的答案来。
“比如他们能看到底牌。”张劲松再说。
林轩文更加紧张,仿佛是看见有人在作案,而赵一维则继续眼光闪烁。
赵一维又喝了一大口酒,说:“岂止是看到底牌,我怀疑他们能随时更换底牌!”
“他们?”林轩文问“谁?”
“我们总经理,”赵一维说“他们说是跟美国芝加哥联网了,到底是不是联网了,怎么联网了,鬼知道?电脑控制间是总经理直接掌管的,我们根本就进不了!”
“那你还跟他们做?”林轩文说。
张劲松的脸侧向一边,不看赵一维,也不看林轩文,眼睛向上翻。
“做!”张劲松说“反过来做。”
“对!”赵一维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每次总经理都会给我们‘透露’一些消息,昨天说大豆要涨,今天说棕榈油要涨,只要我们一买,肯定跌。我准备明天跟他反得来。”
林轩文也翻翻眼睛,终于明白过来了,说:“对,狠狠做它一笔大,把赔进去的钱全部赚回来。”
“不行,”张劲松说“不能做太大,这些人是流氓,你真要跟单子下大了,他们有可能说是线路除了故障,结果作废。”
赵一维不说话,眼睛盯在一个地方不动,但脸色已经好多了,并且还有点兴奋的样子。
第二天,林轩文继续做他的搬运工,张劲松则有幸参加了公司的课长例会,参与讨论公司准备进军东北市场的部署,而赵一维则盼望着夜晚早点来临。
晚上,总经理果然“透露”重大消息:玉米要涨。
其实不仅是老板在透露这个重大消息,而且老板身边的一些人也跟着在吆喝,吆喝的核心是鼓动大家买玉米,买玉米就等于弯腰从地上捡钱。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期总经理的消息老是不准的缘故,所以尽管总经理及其身边的人一再鼓动,但大家的反应并不热烈。既然并不热烈,那么总经理就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行动的内容有两项,第一,是请那个现在已经说不清是美国的还是非洲的黑人出面吆喝,因为黑人的力气比黄种人大,估计吆喝的力度也水涨船高;第二,就是进一步“透露”内幕,说玉米要涨的原因是美国今天要发大水,估计玉米会大量减产,所以玉米要涨。大约是这两招起了效果,至少起了一定的效果,一些经纪人和投资人开始商量,说不会总经理的消息总是出错吧?说不定今天的消息是准确的。万一这次是准确的呢?于是,有人开始下单。既然有人开始下单,那么赵一维当然也就下单,而且是下大单,并且一边下还一边说:不就是赌嘛,老子不相信总是押不上!
赵一维的这番表现,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整个交易大厅顿时活跃起来,纷纷下大笔的玉米买单。但是,就在即将开盘的前几秒钟,赵一维迅速对自己的单进行了反向调整,由买单变成卖单。
不用说,赵一维卖对了,当天的玉米行情又跟老板的预测正好相反,赵一维成了当天唯一的赢家。但赵一维非常谦虚,不承认自己操作成功,而只是说自己一时慌乱,按错了键,把买进按成卖出了。大家纷纷祝贺他歪打正着,只有他们总经理,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