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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了一会,在离神社不远的地方看见一站一坐的男女生。将人见吉泽来了赶快迎上前,女孩也支着腿一跳一跳地跑来,男生又回头扶住了。俨然已经很熟悉的样子。两人直说都怪自己光顾着说话忘了她,神色是很一致的内疚。吉泽抱以无奈的微笑摆着手。

    “刚才新堂君在讲故事。”有所意识而把吉泽拉进对话圈子的女孩说。

    “故事?”吉泽不由地低眼看去“鬼故事?”

    “不是。”女孩大摇其头“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意外极了。

    “还是挺能瞎折腾的故事呢。”女孩想了想后,简略的概括到“非常相爱的男孩和女孩,因为男孩与女孩的姐姐,呃,就是姐姐,知道吧?早年前因为受到她的保护,却意外使那位姐姐重病去世”又低头问将人“什么病?”男生答到“发高烧吧”女孩翻翻眼睛“发高烧也会死啊”接着继续“发现这个事实的两人最终分开,并且彼此遗忘的故事”女孩突然一脸懊恼:“唉唉,我说不好。被我一说怎么那么傻,还是应该让新堂君讲才对。”

    “啊,不用麻烦,不用麻烦了。”吉泽赶紧阻止。反正自己不是花季小女孩,比起搞七捻三的爱情故事,似乎鬼故事更合胃口一些。又何必再让将人重复一次。

    “他们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啊。”女孩继续问男生。

    “就是忘了呗。”淡淡地笑起来。

    “就问你怎么会忘记了啊。”

    “因为那个男生的话很有,说服力吧。”

    “啊?”女孩皱起眉“瞎扯,太瞎扯了。难不成男生说‘请你忘记我吧’,女生就真能忘记了?!哪有这门子鬼扯的‘说服力’。况且那个男生也真是,和女生交往时就浑然不知她的哪个姐姐么?最后搞的一团乱。”又寻求意见似地转向吉泽“是不是啊?”

    “也是忘记了。”还没等吉泽应和,将人面无表情地说到。

    “又不记得了?这都什么人哪,说忘记就忘记。”

    “是他的父母在事发后,惟恐有后顾之忧,令他对自己下了暗示——”突然卡断的句子,在吉泽心头形成极为荒谬而恐惧的感觉。最初从将人开口时就缓慢上升,随后不断变化,在他最后说出“暗示”两个字时达到顶点,震撼到顶点。

    男生微侧过脸,神色疲倦而隐忍:“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请你忘记我’之类的话”

    “因为无法原谅自己吧。”

    突兀的插入,将人和女孩一同转过脸看向吉泽。

    “啊啊,我只是好像记得类似的故事这个,你们继续,真是抱歉。”吉泽窘得满脸通红,连连寻着恰当的解释,一边悔恨地直捶脑袋。

    “吉泽小姐原来也有在听啊,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呢。”女孩宽慰地笑起来“本来还以为你觉得这故事太糟呵呵,其实还是蛮糟的吧?”

    吉泽笑着摆手:“也还好。”

    接近山顶时,将人的力气明显有些用尽了,女孩便不再由他背,而是一瘸一拐地被扶着走。越走,听见的喊声越清晰。其实早在那之前,他们就不断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欢快兴奋地交织在一起。虽然传到空旷的这里,显得有些落寞,但句子内容都是温暖快乐的。好比“雅子我爱你”或者“shel我对不起你”好像还有“回家就中一千万”更多的是“我们到啦”和最最简单的“哇啊啊啊啊”

    “干什么呢,这是?”吉泽问将人。

    “是这次的附加游戏。”将人眨眨眼“吉泽小姐没听说么?我们活动的副标题。”

    “哦”吉泽回忆了一下“‘用声音记住你’,是吧?”当时只觉得和爬山运动颇不搭调,也就没怎么在意。

    “这座山是听回音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座。有时声音可以在山间回荡数分钟,很吸引人的。”又微笑起来“好像还有杂志报道说什么情侣在这里大声地互相告白可以永结同心之类的。好像是有实现心愿的作用。”

    “恩这样啊。”吉泽想自己哪能在陌生人面前扯着嗓子大喊。又是一个人来的,又不是十几岁的无畏小孩子,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迷信的人。随便应付着就点了点头。相反那女孩就兴奋多了,连连探问着回声告白之类的细节。将人就同她开玩笑要不要试验一下之类的。两人的耳根在暮色中都有些发红。

    如果声音能有这样的力量。

    能有这样的力量的话。

    那,也许自己应该喊一声“要连续四年拿头等奖学金啊”这么想着,就暗暗地微笑起来。将人看见了,接上来说了一句:“吉泽小姐也会信啊?”又见吉泽疑惑地回视,又进一步说道:“也会祈祷自己和黑田先生的幸福吧?”

    听到将人误解了,吉泽也不想辩驳,只微笑着回问:“那将人君会说什么。”

    “不知道。”慢慢地迟疑了一下“也许是‘像哥哥一样’吧。”

    “哈,是吗?”女孩也在一边嚷嚷起来“新堂君很崇拜哥哥啊?”

    “应该算是。”男生笑着站起身“成绩是全校的前列,长得也好,待人都很有分寸。要不是个性很冷淡,他也许会更受女生欢迎。”

    “哗——真是这样么,好像漫画里的男主角一样啊。长得和将人是一个类型的吗?”女孩在一边意犹未尽地追问。

    “不是。”男生以没有任何情感的口吻说“你若是见到就会知道了。哥哥长得像爸爸,我长得像妈妈,两人其实差别蛮大的。”

    女孩比画着仰慕者的手势握在胸前:“好想见见是怎样的人啊。”

    将人停下脚步,礼貌而安静地正视着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最好了。可惜他两年前因病过逝了。”

    [五]

    三人都迅疾沉默下来。吉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男生故作平静的脸,随后才快速露出怜悯的神情。慢一拍。心里像汇满了声音的这个山谷一样,泛滥出微酸而无奈的情绪。她不由开口说:“其实我姐姐也在很早以前去世了,我相信将人君也能逐渐适应下来的。”可之后又觉得像多嘴插手别人家庭生活似的,有些局促地微笑起来。

    而女孩站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哭丧着脸:“真是抱歉还不如继续聊刚才乱糟糟的案情故事呢。也不会搞得大家都难过。”

    新堂将人笑笑,没有出声。

    全体人员到齐后,在山上集合活动完,入夜就得坐车返程。吉泽到了山顶已经是筋疲力尽。暮色渐浓,山丘变成氤氲而模糊的一片。夕色从西边一直缓慢地扩染至此,四周都笼罩在介乎真实和虚幻之间。吉泽看着人群团聚着游动在四处,刻意避开,站在远远的地方独自出神。

    依然不断有人冲着对面遥远的山谷大声呼喊。广隅的空间被许多反复的声音所填实。仔细分辨,也许能从里面听出“我是金城武”的玩闹段落。吉泽刚出完汗,风一吹,满身都是小鸡皮疙瘩,咬牙哆嗦个不停。于是将人按在手上的温度是格外唐突的暖热,让她不禁一抖。

    “没带别的外套了么?”男生脱得只剩短袖t恤,可以看清皮肤上健康的细小战栗。

    “我没关系的。”吉泽想,看这情形像该我借你衣服似的嗬。

    “我的衣服给美智子了。呃,就是那女生要不,我去帮你问问别人吧。”将人转身要走,吉泽连忙喊住他。

    “那个。”

    男生转过身:“有什么事?”

    不知该如何开口。身后的山谷里回荡着“早吃早睡身体好”的戏谑之声。漫长地来回,波折,随后很不甘心地归于虚无。

    好像停顿了相当的时间后,吉泽问:“将人君的故事是从哪里看来的?”

    “怎么了?”男生神色轻微地在分毫间一变。

    “也没什么就好像有些耳熟似的。”吉泽抱紧了胳膊“我总觉得是自己像是在哪里听过类似的,今天正好听见将人君你说起,心里非常好奇。”

    “吉泽小姐或许是从什么漫画书上看到的吧?”男生浅浅地笑了笑“其实这样一个故事,很多漫画小说里,应该都能听说。”

    “这样的故事”吉泽慢慢地开口“声音有暗示力量的故事?”

    男生飞快地盯住吉泽,眼神极度震惊:“你知道?”

    “不知道。”吉泽咬过下颌“什么也不知道。”

    “那怎么?”

    “但我又像是知道。怪怪的,对吧?”像是被切断了根,单是留下叶那样漂浮在空中般的诡异存在,无凭无据,但又确信不已。吉泽苦笑了一下。

    就是知道。古怪地把它们点滴地记在心里。

    透明感质地的声音。干净大气的书写笔迹。熟练的纱布包扎。落在走廊的脚步声。明亮的声控灯。听说蒲公英在那里壮势如雨。跑在路边肥胖的流浪花猫们。很少眷顾的咖啡馆。电视里看见的白雪公主舞台剧。公主和王子如同璧人。不太听演歌。演歌里有一首佐藤亚纪子夏朝颜。能完整地唱下来。夏天最后的金龟子。最后的萤火虫。最后的那只以后,还有下一只。谁说过“把夏天留下来的办法?”电影院里矫枉过正的冷气空调。忽明忽暗的光线长达一个半小时。手指伸进头发的触感温暖而踏实。

    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那些全都知道。为什么毫无意义的东西会带上意义。成为没有根的空气花朵,不断地蒸发,上浮。天空里熙攘一团。

    人群开始集中起来,天将黑了。将人在集合前走来问吉泽:“还没喊过呐?”

    “啊?”

    男生指指山谷:“吉泽小姐不用怕羞啊。”

    “不用了,真的。”

    “得了,机会不多,没人看的啦,要不,我陪你一起喊好了。”将人抓过吉泽的胳膊“不然可就白来一次了。”

    “干、干什么不用了啊。”有拗不过他。两人站到一处平台的岩石上。盛大的风吹得吉泽几乎睁不开眼。等平息后,听见自己的心跳临空无凭,在昏暗的世界里猛跳如雷。

    “我又没什么可说的。”吉泽绞过眉毛。

    “喊名字就行了。”将人想出了主意“喊自己的名字。简单得很吧。”

    没等吉泽同意,男生已经手举到嘴边。

    新堂。

    新堂

    新堂——

    吉泽。

    吉泽

    吉泽——

    新堂。吉泽——

    简单的音节。不是空气。不是色彩。不是味道也不是血液里的细胞。不是赤橙黄与暗紫的阳光。不是起伏的山很下陷的谷。不是紧紧贴着身的上衣。不是头发和睫毛。不是情绪。懊悔的情绪。无奈的情绪。酸楚而柔软的情绪涌上来,淹没了自己。

    那是声音波折反复,上升下沉,无穷重复交融后,在山谷和世界中充裕,随后嵌入吉泽玉绪心里某个空白的罅隙。

    最深最深的地方,所有回忆被抹成空白的地方。当外在的一切依然并行无恙,生活继续以幸福而平常的姿态继续时,依然存在的无限寂静的地方。像停留在整个宇宙边缘尽头,时光和记忆交融凝固在一起,依然能听到的最完整最孤寂的声音。

    “新堂。”“吉泽。”

    “新堂圣和吉泽玉绪。”

    如此美好。

    而又令人窒息。

    ——我是这样忘却你。当世界的声音忘记你。

    ——我是这样记得你。在忘却的立场上。用我的声音记得你。

    (完)

    ——我是这样忘却你。当世界的声音忘记你。

    ——我是这样记得你。在忘却的立场上。用我的声音记得你。

    forgot you th肉gh your lender lie,when the sound of the world has

    left you aside,but my heart is full of dandelion。 can not hide and

    don’t know why,if the world is a lie,come back and sit by my

    side,you took my me摸ry with your voice and rhyme,so i know you are

    nearby and never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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