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想抓紧时间再睡会,可翠芝睡意全无,眼神如猫一般地看着他。两人一夜相拥而睡,四肢交错,如胶似漆,这会她又往他身上蹭。睡了几个时辰,她又想要了。很多人都喜欢在黎明时分行事,一夜的养精蓄锐,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她忘了,房中术说过,这事不能贪,一而再,再而三,很容易伤了身体的。但她刚尝到滋味,岂肯轻易放过。春水虽然乏了,这会也迁就她了。
七点整,春水挣扎着起了床,睡意不断地袭来。他到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方才清醒些。他忽然记起梦中的情境,觉得此事得抓紧,就匆匆忙忙地赶去上班,召集人马,到天灯弄342号一探究竟。
他不知道,这会翠芝已经下不了床了。昨夜,从来没有经过这种阵势的她未免贪了些,身上的一些不适也没有在意。现在醒了,白天来了,想要起床,才发现浑身酸痛,特别是大腿处,竟有些麻木,而用力最多的部位,却是隐隐作痛。
但不能睡在床上呀。春水交待过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她得去落实。这是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她挣扎着起了身,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她相信,内行是能看出点端倪的。还好,一路了没遇到熟悉的人。这段时间单位的事她不怎么去打理了,单位的头头知道她与春水的关系,不去上班不但不会说什么,反而对她低三下气的,经常要她代向春水局长问好。
春水带着一队人马直扑天灯弄342号。这是幢老式房子,里面还有天井,外面看上去陈旧,里面却装修一新,算得上豪华。同事们不知春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也没说此次任务是什么。他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手下们也没问。男主人还睡在床上,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正纳闷呢。他老婆刚去上班,大门没有上锁,没想到不请自来的,是一伙警察。
春水与他一个照面,就确定,就是他了。梦中的影像与现实的长相惊人的一致,春水原先还怀疑梦的真实性,一直存有以此来破案是不是科学的疑虑,但现实告诉他,梦里面的,在现实在真实地存在着。
他倒是不慌不忙,相信自己没什么把柄在警察手里。这几年来,虽然他挂名在虎哥手下,但他有自己的店面,每年挣几万,老婆的收入也不低,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如果不是自己那方面出了问题,鬼才愿意去做那劫色的勾当呢,风险太大。他在警察手里没有案底,那次劫色的事相信没人会发觉的,所以他有底气。
他质问:“你们干什么?怎么强闯民宅?想来抓人也得给个理由先。”
这下春水被问住了。不能说在梦中见到他行凶劫色,说出来会让人笑话的,谁能信呢?但春水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炼,已经相当有经验,说有件案子需要他到公安局配合调查。春水说得很客气,请他穿好衣服,走一趟。
他说他还得做生意呢。春水说不妨事,到公安局做个笔录就行。
他将信将疑,但看这阵势,非去不可呀。他说能不能打个电话。春水说行。他打了电话给老婆,说明了情况。老婆当然表示很担心,要他快去快回。他不知道,自己早被戴过几顶绿帽子了。他想了想,要不要给虎哥打个电话,但一寻思,现在打电话给虎哥,肯定会让警察逮个正着,露出马脚来,只好作罢。
到了公安局,他被推进审讯室,接受问讯。
“什么姓名?”
“何武能。”
“年龄?”
“你是问周岁还是虚岁?”
“周岁。”
“29。”
“职业?”
“个体户。”
“结婚了吗?”
“结了。”
“是当地人吧?”
“这不是明摆的吗?不是当地人能说这么地道的邀财话?”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不必废话。”
这下张武能烦了,竟发些火来:“你们无法无天,莫名其妙地把我抓来,又不知问些什么,我要告你们。”
春水一直在冷眼旁观,见他开始咆哮了,就走了进去,单刀直入。
“我问你,在六月十八日晚上九点半,你在哪?”
张武能一怔,好几秒钟没有回过神来。警察能这样发问,说明他们知道得不少,他心里虚呀,想着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