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幸女人中的一个。
刘萧红与老公张一松原是师专的同学。当时张一松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她是学生会的文艺委员,两人经常在一起,日久生情,大三的时候,两人正式成为了恋人。
刘萧红的妈妈是市剧团的台柱子,身段、模样、唱腔都是一流的,不过,人美并不代表幸福生活,相反,她经历了许多挫折与磨难,因为,她的出身不好。她是地主的女儿。在那样一个讲究出身的年代,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地主的女儿当然好不了哪里去。上大学、提干、入党这些好事,都轮不到她。但她的美貌与风情是挡不住的。有一次,她在一次迎新年晚会上的演出惊动了某位来视察的市领导,在他的提议推荐下,她进入了市剧团。听说,从此以后,那位领导经常来看望她,不分白天与黑夜。
到了结婚的年纪,她的成份,她的经历,许多人虽抱着非份之想,却不敢去追求她。后来,还是组织出面,把她与一位工厂老实巴交三十好几还没对象的劳动模范撮合在一起。两人走在一起,想像力再怎么丰富也不会联想到他们是夫妻。后来,这对夫妻有了女儿刘萧红。
这里说了一大通刘萧红妈妈的故事,就想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刘萧红不但继承了她妈妈的美貌,还继承了她妈妈的哀怨。
美,并哀怨着的刘萧红,一入师专的校门,就引起了全校的轰动。刚经历了三年高中埋头苦读的学子,开始了大学的轻松生活。他们把注意力从书本与考试中,转移到了异性的世界。刘萧红所选的专业是中文系,其它系的学生经常旁听或选修中文系的课程,醉翁之意不在酒,选修课程哪为了学习,全为了一睹刘萧红的美貌与气质。那时中文系上课成为一道风景,刘萧红在前排就坐,后面齐刷刷地坐满了男生。老师在上面高谈阔论,却没有几个人注意他,眼睛都放在刘萧红身上呢。有些人看了,还有议论,还要写诗,那时的课桌上,写满了一时而发的为刘萧红写的即景小诗。
哀怨的刘萧红跳古典舞十分惊艳。系里或学校有什么演出,学子们最关心的一个节目就是她的舞蹈,这是压轴大戏。在人们千呼万唤中,她款款而出,眼睛里带着愁怨,似是从晚唐穿越而来的女子,引得众人尖叫不断。
张一松长得不赖,组织能力很强,入学一年多,就被公选为学生会主席。他展开了对刘萧红猛烈的攻势,且持续不断。写情书,送玫瑰,献殷勤,无所不用其极。但效果甚微,她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矜持与哀怨,并没有表示出对张一松过多的注意。打动刘萧红的是一块手表。
那块手表是刘萧红的妈妈传给她的,平时,她戴在手上,片刻不离,爱惜有加。一次,她上厕所时,不小心,手表滑落了,掉入了厕所。
二十年前学校的厕所大家都是懂的。手表落入了粪坑,在一般人看来,就不会去理会它了,就当做丢了。
但刘萧红对这块手表看得很重,也许它承载了一个故事,一段情感,总之,她为了这块手表茶不思饭不想的,本来显得愁怨的她更加哀怨了。
这时,张一松挺身而出,充分发挥出劳动人民的本色,一不怕苦,二不怕臭,戴了口罩,拿着长锹,在众女生狐疑的目光中,在女厕所里掏着,掏手表。众女生以为他是掏粪工呢。其实张一松与掏粪工也是有缘的,他的父亲就是农村的掏粪的。
有了祖传的手艺,张一松最后成功的救出了那块意义重大的手表。刘萧红露出了笑容,很美很纯的笑容,人们发现她从来没这样笑过。
张一松没有想到,他捞出的不仅是一块手表,还是一份爱情。有了这样的经历,张一松的追求之路有了转机,刘萧红渐渐地对他有了好感,两人开始了压马路,一起学习,一起忙学生会工作。
大学的恋情往往会随着毕业各奔东西而烟消云散。张一松是艾城人,而刘萧红所在的市离艾城三百多里。那时,师专的毕业生,一般都会国家分配,回到各自的家乡做老师。毕业,意味着他们将会天各一方。
张一松开始说服刘萧红跟他走。他有个本家叔叔在教育局上班,只要她肯,艾城可以安排她的工作。那时全县的教师还缺编呢,有外地人愿意来,欢迎还不来及呢。
可刘萧红犹豫了。她是市区人,反而到一个更加偏僻的县城工作,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