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这种自由就像飘浮在空中,虽然随便往哪个方向飘都可以,
但也正因为如此,徬徨、无助、寂寞和空虚会紧紧跟随。
不信你问问风筝,它喜欢身上有条线?还是线断了?
当一个人飘在空中久了,会渴望踏在地面的感觉。
我一个人在台南的新市租房子住,没有室友,也没有楼友。
下班后的时间,我通常看看电视、上上网、打打电动。
一个人可以从事的户外活动不多,除了跳楼外,大概就是看电影了。
因此我偶尔会出门看电影。
除了上班、吃饭、看电影会出门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要出门。
如果你可以帮我想到一个,我会很感激你。
刚开始享受一个人的自由时,确实很自在,也觉得世界更辽阔了。
那是一种“没人管我”的状态,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自由久了便会有“没人在乎我”的错觉。
我的存在感开始变得薄弱,而且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我很需要一个异性的伴,但我的生活模式很难遇见异性。
老是被动等朋友介绍女孩子给我认识也不是办法,我只能自力救济。
今年一月,某个民间团体扮起红娘,想举办一个男女联谊活动。
“贵死人了。”我看到报名费后,口气很不屑。
不屑归不屑,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所以我毅然决然报了名。
这活动持续一整天,共有30对男女参加。
早上去报到时,发现报到处跟厕所一样,严格区分男女。
承办小姐给了我一个大概只遮住眼部附近的小面具,要我整天戴上。
“绝对不可以把自己的面具拿下,不然就会丧失资格。”她说。
那么可以拿下别人的面具吗?
“这”她愣住了。
这规则我当然明白,我只是喜欢跟年轻女孩多说两句话而已。
为了避免男女只用外貌判断彼此,才会订出必须戴上面具的规则。
而且说实在的,会参加这类活动的男女,外貌大概也不出色。
不过一群男女戴上面具联谊,有时看起来会很像sod的杂交派对。
我戴上面具,照了照桌上的镜子,脸遮住快一半,看起来好像蝙蝠侠。
你有看见我的伙伴罗宾吗?我问。
“嗯?”她又愣住了。
那我自己去找好了。我又问:你想坐我的蝙蝠车吗?
她乾脆装忙碌,不再理我。
整天的活动下来,不管坐车、吃饭、聊天,30对男女都戴着面具。
我除了跟7个女孩接触较久外,跟其他女孩都只是蜻蜓点水,
而且连水是热是冷都搞不清楚。
总会有几个男生特别受女生欢迎,也会有几个女生特别受男生欢迎。
能配对成功的,就是受欢迎的男生遇上受欢迎的女生。
不幸的是,我不是受欢迎的男生之一。
活动结束后几天,我打电话给四个女孩子,但没人说有空出来碰面;
而且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孩主动打电话给我。
看来参加这活动不仅浪费钱和时间,连自信心也被摧毁。
还有什么认识异性的管道呢?
难道要等朋友的女儿长大吗?
那还得再等十几年,缓不济急。而且朋友一定会杀了我。
不然试试交友网站?
我去逛了几个交友网站,网站上那些男生的照片,我一整个觉得怪。
要嘛装气质,侧面向镜头,忧鬱地望着远方;
要嘛装酷,戴上墨镜,摆一张彷彿便秘的脸。
还有一栏要填上文字简述自己或是对爱情的看法。难道我要写上: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期待与你成为生死相许的恋人。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我真的要这样吗?
如果真这么写,我一定会因鸡皮疙瘩掉满地而死。
二月的情人节到了,这种天杀的日子特别难熬。
我几乎想打电话到电台,点播梁静茹的分手快乐给天下有情人。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得找个人说话,什么人都可以。
拿起手机,打开手机通讯录,里面存了很多笔资料,
这些都是我生命历程中某个阶段的好友或死党。
但他们的脸孔早已模煳,只剩下一组陌生而遥远的号码。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我按下通话键。
如果人的平均寿命是70岁,那么35岁的我刚好在中点。
人生的前半段,不管是好是坏、是得是失,都已经过去了;
后半段的人生,我要重新开始。
就像电脑速度变得非常慢甚至当机时,会按下reset键重新开机一样,
我决定在我的人生中按下reset,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