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追溯

    越是富庶的城市，越会体现出贫富两极的分化，像雨城这种富得流油的城市，一样也有食不果腹的人聚居的贫民区。

    的士停在一片破旧的拆迁房外，白娆下车付了钱，沿着一条窄细的小巷子往里走去。尽管今天已经特地穿戴朴素，仍旧吸引了巷子两边正洗衣洗菜的居民们好奇的眼光。

    按照手上的地址来到一家土墙屋外，白娆敲了敲门，过了会儿破旧的木板门打开，露出一张苍老和善的脸，“哪位……小、小小姐？”

    “嘘……”白娆做了小声的手势，“程婶，先让我进去！”

    老妇人忙噤声，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将白娆让进门内。一进屋子，老妇人就迫不及待地朝里屋喊：“老头子，快来看是谁来了！”

    里屋闻声走出个与老妇人一样满头银发的老人，看到白娆，戴着老花镜的眼睛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大睁：“真的是、真的是小小姐？”

    “程伯，程婶。”白娆对两位老人微笑。

    程伯与程婶是叶家从前住在其他城市的贫民窟时的邻居，老两口为人老实善良，农民出身没什么家底，好在有个优秀的儿子。但儿子儿媳的事业刚刚起步就横遭意外身亡，只给老两口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孙子，名叫程皓，与叶雪年龄相仿。

    叶雪八岁时母亲去世，叶振淮更加坚定了要让女儿过上好生活的心，终日奔波于生意，那段时间多亏了程伯程婶帮忙照顾叶雪。等叶振淮的生意上了轨道，就将程伯程婶接到叶家做了老管家，并且供程皓上学。

    名为主仆，程伯程婶与叶家却像亲人般亲切。叶家出事后宫殿般的大宅被政府没收，程伯程婶就和程皓搬到了雨城的贫民窟，靠着给人洗衣做饭、卖垃圾挣钱供程皓继续念书。而程皓也很争气，初二起就谎报年龄打工贴补家用，同时也没让成绩落下。高中毕业后，程皓被学校推荐获得全额奖学金，留学美国常青藤大学中的达特茅斯学院。

    叶振淮在墓园中那座无名公墓，就是程伯程婶用尽了在叶家那两年积攒的积蓄偷偷求人所立，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心里始终挂念着叶家，值得白娆全无保留的信任，一定就是程伯程婶一家了。

    白娆一年前偶然发现父亲获罪一案的玄机，辗转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秘密联系上程伯程婶，回到雨城，直到今天才得以找到他们。

    老两口看到昔日的主人坐在面前，激动的手足无措。程婶将玻璃杯洗的干干净净，倒了杯白开水递过来，“小小姐，你突然来，家里没准备茶叶！改天程婶多做几个鞋垫卖了，给你买茶喝！”

    “小小姐从小就不爱喝茶，你是老糊涂了！小小姐在国外住了这么多年，外国人……是都爱喝那个什么……咖啡吧？还是我去捡点儿垃圾卖了，买那个咖啡吧！”程伯说。

    白娆的养父母虽然也很关爱她，但她始终无法与他们太亲密，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毫无顾忌的亲人间的温暖了。

    她的眼眶微微红了，却笑着：“我不爱喝茶，也不爱喝咖啡。我就爱喝凉白开，所以啊，你们就不要费心了！对了，小皓九月份就大四了吧？暑假他回来吗？”

    “每年都在打工，三年没回来了！上个礼拜才来电话说今年暑假又不回来了，要去实习，好明年找个好工作！”程婶不无失望道。

    “叹什么气呢，孩子肯在外面闯才有出息。整天粘着你和我，放假就往家里跑，难不成以后要像我们一样过一辈子？”程伯安慰她，脸上却也是难过。

    白娆打量这简陋的房间，“小皓这几年在美国也是边打工边上学吧？他寄钱回来给你们了吗？”

    程婶怕白娆误解连忙道：“小皓每个月都寄了生活费回来。我和老头子商量了，我们穷了一辈子，也没过不惯穷日子，就把钱都存了起来，留着以后给小皓娶媳妇用！”

    “小皓的苦心都被你们糟蹋了！”白娆摇头，打开手提包掏出厚厚一叠百元大钞，“那些钱你们继续给小皓存着，先用我的。”

    “这怎么行？”老两口一径推开白娆的手。

    白娆将钱往桌子上一放，“程伯程婶，你们一直就像我的爷爷奶奶一样，我拿钱给我的爷爷奶奶用有什么不对？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手上没钱，生病受伤怎么医？况且小皓在美国这么努力，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如果他回来见你们这几年过得这么艰苦，还不心痛死了？”

    程伯与程婶相看一眼，最终程伯慢慢点了点头，程婶将钱拿起来握在手里，眼泪突然就决堤般的掉了出来，“不瞒小小姐说……我们这几年为了省钱，真是遭了不少罪！去年老头子还差点儿就……以前我们穷的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是先生把我们接到叶家救了我们！现在，小小姐又来救我们……我们、我们欠叶家太多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家家破人亡！叶家都是好人，叶家太惨了啊！”

    她这一哭，程伯也老泪纵横，白娆抑住流泪的冲动，拉住程婶：“程婶，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爸爸八年前的案子！我知道八年前警方曾要你们提供爸爸与可疑人物来往的证据你们不肯，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程婶大惊失色，“小小姐，你不要听那些人乱说！先生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的！”

    “我知道爸爸不会做那些事！我要查清八年前的案子，你们把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这……”程婶攒眉，“我只记得那段时间，先生在和雨城四大名门的人商谈合作，那两个月那四家的人经常来家里拜访先生，尤其是唐家！至于合作的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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