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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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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陈老伯哽咽着说道:“这肯定是谭星莞,沈放他们两个。他们和张君行是生死之交,必定对张君行的死不甘心。师兄哇,我那一年如果不是这么多飞来横祸,何至于52界那么青黄不接,衰弱无能?好苗子都走*光了呀!”

    何健飞见陈老伯越说越激动,赶忙扶陈老伯去椅子上坐定,田音榛也赶紧斟了一杯热茶让他喝下,才慢慢平复了他的情绪。李老伯抚慰陈老伯,说道:“天有不测风云,这些又不是你的错。我那界阿强走了后也不是一片散散落落的?如今先别忙着怀念旧人,快告诉我们详细情况,破冤鬼路之谜要紧。”陈老伯这才止住悲声,向何健飞他们道出了51年不为人知的一幕。

    “李师兄离任后,便是黄师兄上任了,他调集了大规模人手暗地里调查冤鬼路,最终因为毫无头绪无功而返,我也曾劝他说,李师兄和阿强师兄如此相熟,尚且猜不透个中奥妙,更何况我们?他不听,仍是遍寻智人,以求破解怪诗。后来到了我的任上,我念及虽然校方不敢为难,可是经过全校失火这一大事,学校里的财政预算已是年年赤字。于是我就把这件事完全挂了起来,谁料到,有一天,张君行找到我,提出想要看那首怪诗。我那时还问他:‘你不是也想学黄师兄解谜吧?我看,你也就别费心了。李师兄和他一起共事都找不到一点头绪,阿强师兄何许人啊?他设的谜我估计要等他转世了自己才能解得开。’张君行笑道:‘这也要看机缘。李师兄是关心则乱,就算解不出,让我看看是怎么个稀奇古怪法也好。’我以为他是好奇心性,也就给了他看,心想他也看不出什么来,看看也没什么打紧。谁知道两天后他兴冲冲地跑来找我,说谜底已经破了,是‘冬蕗冤,索命急’这六个字。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好半晌才说出一句:‘你真是个怪胎’他粲然一笑,道:‘现在有了头绪,那么请主席找点人来帮我忙,我敢立军令状半个月内解决掉这件事。’我手一挥道:‘这断然不行。我才刚进行财政预算,我把我的家底全兜进去了,都还差一笔很大的数额呢。’那时我们还没有什么冤鬼路作祟的说法,油岗顶还是叫油岗顶,我若是能预见它会发展为校园第一大恐怖传说,早带领人亲自去解决了。张君行听我这么说也是一愣,道:‘那把我的身家也算进去呢?’我失笑:‘你这小子,别犯傻了。阿强师兄的死固然让我痛心,可是毕竟要以校园大局为重,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乐意看见我们把他一手创下来的局面弄得乱糟糟的。’张君行喃喃道:‘校园大局?’突然他双目放光地看着我道:‘我有一个很模糊的预感,油岗顶这件事将来一定会跟校园大局有关,我一定要弄它个一清二楚,谁也阻止不了我!’我那时是又气又笑:‘你没事别老神经兮兮的,我有一正经的任务分派给你呢。’他刚要往外走,听见这话又回过身来,对着我神神秘秘一笑说道:‘陈主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昨天晚上我遇见冬蕗前辈了。她穿着白衣服,坐在那棵她上吊的树下呜呜咽咽的哭。我见她哭得伤心,上去叫了一声,谁知就没影了。’不知怎地,我听了这话,竟出了一身冷汗,刚想斥他胡说,他就已经走掉了。

    “我总觉得不放心,忙追了出来,追到走廊上,却迎面撞上了他的两个死党谭星莞和沈放。我忙拉住他们俩问张君行哪里去了,谁知他们两个一听‘张君行’这三个字,便开始唉声叹气起来。谭星莞道:‘他最近变得古里古怪,老说要去探寻冬蕗死亡的真相。我们怎么说他都不听,所以才来找你劝劝他。你现在反而问我要人?’沈放接口道:‘就是啊,一个劲儿跟我说他见着女鬼了。陈主席,你可真要好好说说他。谁不知道冬蕗这件事邪啊,光连累阿强师兄不说,全班二十几个人服毒的服毒,上吊的上吊。我看他这样子搞下去,才会真的破坏校园大局。’我听见事事都对得上号,早就心里着急了,赶紧就叫了一个干事说:‘你帮我悄悄盯着张君行,盯紧了,别让他乱来。我忙完了今天晚上就去找他。谁知道造化弄人,命数该绝的怎么留都留不住,当天晚上,张君行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还在办公室里筹划财政上的分配问题,我派去跟踪张君行的干事满头大汗地跑来,说他把张君行跟丢了。我当时一怔,忙问道:‘他上哪里去了?怎么会就跟丢了呢?’那干事喘着气回答道:‘他本来好好儿呆在宿舍的,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突然他就站起来大叫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终于全部想明白了!’然后他就夺门而出,一路狂奔,我也就赶紧追在他的后面跑,谁知到了油岗顶就不见他的身影。’油岗顶?又是油岗顶?直觉告诉我那里可能要出事,心里着急,正起身准备去看看的时候,又一个师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席,不好了不好了?!油岗顶死人了!”当时在我旁边的副主席小虎惊呼了一声:‘什么?!’冬蕗事件牵连一班人自杀,虽然后来被李师兄压下去了,但是校园依旧人心不稳,死一个人都会激起轩然大波,也难怪小虎会这么惊恐。而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从头冷到了脚,哑声道:‘死的是谁,你知道吗?’那干事怯怯地看了看我,嗫懦道:‘我路灯挺暗的,没大看清楚啊。不过瞧身形好像是张部长。’我脚一软,差点就又瘫回椅子上。

    “等我赶到油岗顶的时候,张君行已经满面流血地倒在地上,不时抽搐着,四周围了一圈人,有指指点点的,有忙着通风报信的,也有在窃窃私语的。我赶忙挤过人群,冲上去抱起张君行,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抬头厉声向人群喊着:‘救护车!干嘛不叫救护车,快去叫救护车啊!’人群中有人小声地回道:‘早就叫了,可到现在都没来’张君行听到我的叫喊,艰难地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嘴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我赶紧把耳朵凑上去,他拼尽全身气力缓慢而微弱地说道:‘别别把我死的消息记录在案,油岗顶必成大祸,我已尽了力了,希希望三十年后可以平息。’我那时除了点头的份,再也没法做别的了。他见我答应了他,便欣慰地笑了一笑,对我说了声谢谢。随即仰天大叫:‘你这个小气的女人’两手向天狂乱挥舞,似乎在乱抓着些什么,但终究气尽瘫软,瞑目而去。我抱着他大放悲声,君行是个好小伙啊,办事又靠得住,要是他能当了主席,学校也不至于后来一败涂地了。都怪我!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蠢啊!愣是看不出这油岗顶的危机,白白断送了这许多人的性命!李师兄,你错看我了!”

    说到激动处,陈老伯哽咽得不成声,涕泪横流。何健飞和田音榛忙不迭地又递面纸又递茶水的,一阵忙乱。李老伯想到阿强走后自己独撑危局的辛苦,也不由得黯然神伤,在一边陪着落泪不语。

    过了好一阵,两位老人的情绪才稍微平定下来。陈老伯又继续说道:“后来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张君行已经死了好一阵了,人都变得冰凉冰凉的了。他们抬张君行的尸体走时,我蓦然发现他的身体下压着一本小日记本,因为是深色的封面,没被人发现。我趁大家不注意,用颤抖的手拾起它,心想这必定包含了君行所有的心血,揭开冬蕗和张君行甚至阿强师兄死亡之谜都系在这一个小本本上了。我站起身来,定了定神,准备善后的工作。第一要紧的当然是怎么做好他的女朋友施婷的思想工作。我环顾四周,突然想起不对劲,为什么没见施婷前来?我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她不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消息的啊。不仅如此,张君行的挚友沈放,谭星莞也都没到。他们的宿舍就在张君行的隔壁,何以迟迟未到?千万不能再出事了!我马上叫过几个部长,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三个人。然而,我毕竟还是慢了一步,那天晚上,施婷失踪了,不知去向。谭星莞,沈放都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事后才查出来,有人在他们的杯子里放了安眠粉。我们乱成一团,四处寻找施婷的踪迹,然而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有人和我说,保安部巡逻的时候,在体育场旁边一间废弃的小屋子里发现了一个上吊的女生。沈放第一个跑过去看了,等到我再想动身去的时候,沈放已经跑回来哭得昏天暗地了,果然是施婷这傻姑娘想不开就跟着去了。”陈老伯不断叹息着,连连落泪。

    何健飞说道:“如此说来,施婷是上吊自杀的了。可恨那传说说是什么奸杀,误导我们。”陈老伯无精打采地说道:“警察的报告里倒没有提到过什么强暴的痕迹,不过法医倒是坚定她是刚刚分娩不久就上吊了的。”

    她有了身孕?这一消息如炸了一个响雷般立时把何健飞等三人都震住了。一阵沉默之后,才听得田音榛惊疑道:“常言说,十月怀胎,难道你们之前没人看出个异常来?”陈老伯悔恨道:“都怪我太迟钝了。在张君行出事前一段时间,他跟我说,施婷最近身体不舒服,想请几天假出去看医生。而他自己却整天呆在宿舍里研究些什么东西。我以为他们小两口也只是吵一吵架,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下就和好了的,怎么晓得他们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不过,那法医说施婷是早产的,因为她的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还没愈合的伤口,明显是剖腹产。”

    李老伯插嘴道:“那你们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陈老伯回道:“还能有什么处理?为死者讳,我们不便把她怀孕的事捅出去,就对外说她是因为张君行死了,心里悲痛,一时想不开也就跟着去了。”田音榛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虽然陈老伯是这样说,可是施婷有了身孕这样大的事也难掩人耳目,因此必定会有一些流言传入学生中,以讹传讹,久而久之,便成了奸杀。”说着,偏过头去以求认同,却不由得一愣。何健飞仿佛完全没有听见陈老伯和她的谈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墙上出神,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田音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面光滑的墙上只悬了一个大木框,里面贴着各式大小不一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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