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二郎:“又去——”突然想到一件事,“水车好了?”
“后天还没做好,我把三个木匠赶出去。”太子说话时看向史瑶。史瑶瞥太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夹一块豆腐塞嘴里。
太子跟着夹一块鱼送到史瑶碗里。大郎见状想笑,怕太子恼羞成怒生生忍住了。
八月十八日,午时刚过,太子一家五口用过晌午饭就去博望苑。这次水车好了,不过都没组装,因为安装好实在太大,太子就命人拉到河流下游,随后问史瑶怎么用。
史瑶只在公园里见过水车,哪知道怎么用啊。三郎听到了就对太子说,“孩儿知道,不过得先装好。”
“水车只能放在河流下游吗?”太子更想说,这个水车也没多方便。
三郎知道史瑶不懂,小声说:“还有一种不用,只是打水的时候要一两个人踩车。我们回到宫里,母亲画出来,父亲一看便知。”
太子第一反应是往周围看了看,见闻笔和翟砚站在不远处,轻咳一声,对三郎说:“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史瑶伸手拉住三郎,在她手上写,你回去就画,我不会。
三郎握住史瑶的手,仰头冲他笑了笑,母亲放心。
史瑶笑笑,没再说什么,静静等着水车安装好。
安装木器这一块,史瑶不懂也没装懂,发现站在河边的几个木匠眉头紧锁,直接对太子说:“叫二郎过去看看。”
“二郎行吗?”毕竟才七岁,太子不放心。
二郎:“很行。父亲,孩儿过去啦。”
“让闻笔抱着你,别滑掉河里。”太子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闻笔听得一清二楚,走过来冲二郎伸出手。
现在的闻笔比二郎上辈子死时还大,闻笔又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二郎已有七岁,面对闻笔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伸出胳膊。
闻笔抱着二郎站到河边,二郎就教木匠该如何安装。本来看图纸看得眼晕的一群人,在稚嫩的童音下,两刻就安装好了。
水车立起来,三郎大声提醒站在水里的几人拉一下车轮。在水流的冲击下,太子看到圆形大轮转了起来,随即小声问史瑶,“然后呢?”
“这样就可以用了啊。”史瑶道,“三郎,去教他们怎么用。”
太子疑惑道:“三郎知道?”
“母亲画图的时候孩儿看过。”三郎走过去,令博望苑的执事把流水的管道接到河岸上,命人把水桶放在水管下面,就转身问史瑶,“母亲,这样对吗?”
史瑶第一次感到心虚,盖因水车不是她画的,她还不懂水车工作原理,更甚者都不知如何把水车里的水接出来,“是的,三郎真聪明。”
三郎冲太子招招手,“父亲快来,水桶满了。”
“这么快?”太子大步过去。大郎小跑跟上去。
太子走到跟前,水桶里的水溢出来了。太子不禁睁大眼,“这样就可以浇地了?”
“是呀。”三郎道,“母亲说东南那边的农夫种水稻,这样就省得下河提水了,方便吧?父亲。”
上林苑有一小块水稻田,根本用不着水车。太子想象一下,长江以南水稻田一望无际,用这种车打水,不禁点点头,“方便。”
“父亲为何都不激动?”二郎很是奇怪。
太子知道种田很辛苦,但他没体会过那种苦,自然无法像三个发现曲辕犁方便的木匠那般欣喜若狂,“你是不是忘了这个水车是我画的?”
“明——”二郎一张嘴,感觉脚背一痛,低头一看,大郎?
大郎没容他开口,“下来,别让闻笔抱了。”
“又没让你抱。”二郎瞪一眼大郎,就挣扎要下来。双脚落到,被大郎拽到一旁,随即听到大郎对他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水车是你画的?”
二郎心中一凛,一阵后怕,“……我忘了。”
“你这么小就能画出水车,别人会把你当成怪物的。”大郎道。
二郎不解:“为何不是很有才的人?”
“太有才,超出人的想象就是异类。”大郎道,“变成异类,无论你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你。”
二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我错了,大兄。”
“说你笨承认吗?”大郎紧接着问。
二郎抬腿朝他脚上踩一下,跑到太子身边,“父亲,大兄又笑孩儿笨。孩儿明明不笨,刚才还教他们装水车呢。”
“是,二郎不笨,二郎很聪明,回到宫里我就揍大郎。”太子说着话抱起他,就说,“阿瑶,我们回去吧。”
史瑶忙问:“水车就放在这儿?”
“周围有田地,不远处应该有人家。”太子道,“闻笔,去找里长,这个水车送给他们。不过,得放在这儿不准移动,孤过几日再来看看。”
闻笔应一声“诺”就去寻人。太子随即对三个木匠说再做五辆水车,令翟砚给赵木匠一些钱,命他再找几个人,五天之内把水车做好。
赵木匠就是太子结交的那位木匠,他不知道水车该如何用,便认为没用。现在看到水车取水如此方便,羞愧的同时向太子承诺五天之内会做好。
史瑶见状,冷哼一声。
太子顿时想笑,却不敢笑,把剩下的事丢给翟砚就坐车回宫。回到宫里,太子就说,“阿瑶,几个木匠目光短浅,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是呀。母亲,气病了他们也不知道。”三郎跟着劝,“父亲,孩儿饿了,父亲和母亲走时吩咐厨子做饭了吗?”
太子:“好像没有。”说着看向史瑶。
史瑶看到移到太子身后的大郎冲史瑶眨了眨眼,史瑶拉住太子的手,“殿下和妾身一起去看看庖厨里有什么,今晚多做几个菜,庆贺一下。”
史瑶也无法保证的水车成了,还可以取水,太子觉得该庆贺一下,就随史瑶转向庖厨。
大郎紧接着冲三郎说,“你俩赶紧进去,我在外间守着。”
“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二郎忍不住嘀咕。
三郎:“虽然不是偷,但我们是骗。骗和偷没什么区别。”
“瞒着父亲真麻烦。”二郎嘟囔道。
三郎瞥他一眼,“那你现在去告诉父亲?”
“不敢。”
“不敢就老老实实画图。”
今天跑半天,晚饭后史瑶说她累了,明天再画脚踏的水车。太子很怕史瑶画水车的时候想到三个无视史瑶的木匠,再气得不理他,就说:“你想何时画就何时画。”停顿一下,又说,“明年画也没事。”
“明年就太晚了。”哪怕明知道太子哄她,史瑶听他这样讲也高兴,“听殿下的意思,过几日在再告诉父皇?”
太子:“父皇早几日身体不适,曲辕犁一直放在未央宫,明日我提醒父皇把曲辕犁交给郭昌,然后再去看水车。”说着,突然直视史瑶,“你不会又想到什么了吧?”
“没有。”史瑶笑道,“妾身想到什么也得有契机啊。比如大郎在书上看到芍药酱,妾身才想到炸酱面。最近几日妾身一直担心父皇的身体,脑袋里全是丹砂,能想到的也是以前看到有人吃东西过敏。”
太子好奇:“过敏?”
“比如有的人不能吃鱼虾,吃了全身起红点。”史瑶道,“有的人不能吃姜,不能吃大蒜,吃了呕吐等等,统称过敏。”
太子:“所以这不是病,只是不能吃某种东西?”
“是呀。”史瑶说着,看到太子表情不对,“殿下对什么过敏?”
太子摇头:“孤暂时还不知对什么过敏。小的时候倒是听别人说起过,有人好好的,吃了某样东西突然死了,还查不出死因,你说会不会因为过敏?”
“极有可能。”史瑶道,“过敏严重会死人的。”
太子:“明日把这事告诉三郎,让三郎记下来。”
“妾身记下了。”史瑶推一下太子,“殿下去沐浴吧。”
翌日晌午,太子留在宣室用饭。史瑶和三个儿子用午饭时,把过敏的事讲给三郎听。三郎安安静静听史瑶说完,笑道,“母亲,孩儿知道。母亲说到过敏,孩儿想到一件事,这个时候没有天花吗?”
“天花是外来的。”大郎突然开口。
二郎好奇:“你也知道?”
“我以前带兵打仗时,听底下人说起过。”大郎道。
史瑶的眼睛亮亮的,望着大郎:“儿子,你上辈子真是将军?”
“是呀。”大郎宁愿史瑶误会他是将军,也不想让史瑶知道他是暴君,“打过高句丽,征讨过流求,还和契丹、突厥交过手。”
史瑶皱眉想想,不禁睁大眼:“琉球在东南,高句丽在东北,契丹在西北……儿子,你上辈子是个南征北战的大将军?”
“是呀。等等,母亲知道孩儿说的那些地方都在哪儿?”大郎非常意外,看向三郎和二郎。
二郎摆手又摇头,“别看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三郎道,“我熟读史书。”
大郎转向史瑶,试探着说:“孩儿记得母亲曾说过,母亲只学过一点历史,不会特意学过孩儿说的这几个地方吧?”
“听说过。但我也能画出来。”史瑶笑道,“你们信吗?”
二郎:“信啊,母亲会画画呀。”
“你先别说话。”大郎盯着史瑶问,“母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母亲知道什么东西和传国玉玺同样重要吗?”
史瑶刚才不知,现在知道了,笑眯眯说:“知道啊,不就是地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