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想深究,他现在只在意该怎么拿到解葯。
首先,他必须引出“刀煞门”的人,当然,这点并不难,他知道他们一直想杀他,就连现在都有人跟在附近等待时机,不过,他得先考虑无瑕安全,有她在,他无法放手一搏,所以,他必须先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而这就是困难所在,她现在与他在一起“刀煞门”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夥的,若是将她放在青楼里,他们可能将她掳去威胁他,甚至杀了她,他不能冒这个险。
但他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除非
“烈焰”无瑕打断他的思绪。“你在想什么?我唤了你好几声。”
“什么事?”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抱歉方才拿你的名字说笑,因为我很生气,所以不过,那时我是因为你否认你不是你,我是说我”她不知该怎么说清楚,显得有些结结巴巴。
“我明白。”他回了一句。
无瑕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在意。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你还记得我吗?”她不自觉的轻咬下唇。
“记得。”刚开始时,他的确没有认出来,可当她跛着脚走向马匹时,他便有了印象。否认与她相识只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若不是她受伤,他不可能与她再有任何牵扯,他向来不喜与人纠缠不清。
无瑕一听见他的话,马上喜形于色,因他还记得她而高兴。
“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当无瑕听见自己的语气带着责备之意时,马上又道:“我是说你可以来我家做客呀!”
等了一会儿,无瑕没听见他的回答,不禁有些生气,他老是这样闷不吭声,像个蚌殼似的,她下意识地圈紧他的颈项。
烈焰皱皱眉,拉一下她的手臂,她的习惯怎么还是没变,总爱勒他的脖子,两年前也是这样。
无瑕偎在他的背上,感觉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忽然觉得有些倦,这才猛地想起自己体內仍有毒,她眨眨眼不想睡着。
“烈焰,我想回家,若是我将不久于人世,我想再见爹娘一面。”
“我说了,你不会死。”而且,他现在也还不能让她回去,她必须先到安全之处才行。
对于他的话,无瑕不知该有什么反应,她也不想死,可是她咬着下唇,连大夫都没有办法,应该是回天乏术了吧!她在心里喟叹一声,她不想害怕,但她的內心却忍不住发抖。
她想回去看爹娘和无,只想再见他们最后一面,唉!她不该任性地跑出来,如今发生这事又能怪谁?现在她只能命令自己相信他的话,他说她不会死,那她就这样相信,至少表示还有一线希望。
“啊!方才忘了问大夫,不知道死的时候是不是很难看?”她曾经听人说过,中毒死的人不是七孔流血,便是全身发紫、肝腸寸断、腹痛如绞、全身抽搐不止
她打个冷顫,甩甩头,不愿再想下去,怕自己会忍不住哭起来。
烈焰因她的话而扬起嘴角,她担心的似乎太多了,现在竟然就在想死时会有多难看。
“烈焰,如果我太痛苦,你就杀死我好了,我想维持最基本的尊严,不想在地上打滚,或是瞧见自己七孔流血。”她闭上眼睛害怕地说,似在交代临终之言。
“虽说生老病死乃平常事,可却难有平常心。”她低喃道,深深地喟叹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后。
“你不用想这些。”他回了一句。
“说不定我能在死前悟道。”她又叹息。“我真不该说这丧气话的。”
她睁开眼,望着四周来往的路人,发现有不少人正好奇地盯着他们。
无瑕红了双颊。“你放我下来吧!我想自己走。”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没有反应,只是加快了脚步,他要去的地方离这儿还有好几条街,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走路上,可若是让她自己走,不知要用去多少时间。
“烈焰”她敲他的肩。
他走进一条巷子后将她放下,无瑕正要向他道谢时,他却忽地在她肩上一点,无瑕还不知怎么回事时,便两眼一閤,软软地瘫向他。
他动作迅速地再次背起她,快步往前走。
他点了她的昏穴,如此一来,她便不会再胡思乱想,也不会坚持要下来步行,更不会问他问题,算是一举“三”得。或许,他早该这么做了。
“喲!真是稀客。”
一名男子懒洋洋地微笑着,左脸庞有条长约数寸的疤痕掠过,脸型稍长,五官深刻,穿着一袭藏青色的外袍,歪斜地躺在胡床上,他是“百龙堂”分堂堂主追日。
“百龙堂”是现在首屈一指的杀人组织,以杭州为中心,遍布大江南北,底下更有无数的钱庄、赌场、客棧、酒肆,除了传递消息,作为联络站外,也为组织賺进不少银两。
“怎么想到要来看老朋友?”追日好奇地盯着他背后的身影,似乎有个姑娘在他背上,像是睡着了。
在他躺臥的胡床上有个几案,上头有些干果点心,周围的墙上挂了些书画,还有数个木柜立在一边,里头摆着各式骨董。
除此之外,花厅里有张小圆桌和三张暗褐色的椅子,桌上摆了个花瓶,椅背上则覆着丝缎。
“我要在你这儿寄个人。”烈焰直接表明来意。
“是吗?”追日的笑容扩。“我明白了,你的女人。”
烈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想浪费口舌跟他解释。“最慢半天我便会回来。”他放下无瑕,将她置于椅上。
“等等。”追日见他就要离去,不得不出声喊道。“怎么,连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烈焰没有应声,迈开步伐就要离开。
“好歹也解释一下吧!”追日拿个果核,弹向坐在椅上的绝美女子。“至少向你的心上人”
他话未说完,无瑕已眨着眼醒来,她一张开眼,便瞧见有个陌生男子盯着她,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起身,连退数步。
“你你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
本要离开的烈焰在听见无瑕的声音时,只得转个身,怒视追日一眼,怪他为何解了无瑕的穴道。
“姑娘别怕,问一下你身后的人便知。”追日和颜悦色地说。
无瑕转头,在瞧见烈焰时才放下一颗心。“我怎么在这儿?”她走到他身边,怪异地瞧了四周一眼。
“你先暂时待在这儿。”他冷冷的说。
“为甚么?”她皱眉。“那你呢?”
“我去拿解葯。”
“你要丟下我一个人在这儿?”她的语气是不可置信,他竟要将她拋在陌生的地方!
“姑娘,你别担心,这儿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人。”追日好心地为她说明。
无瑕摇头。“我不要在这儿。”她下意识的咬着下唇。
“那我就没办法了。”追日微笑地向烈焰耸耸肩,表示已尽力说服她留下。
烈焰望着他的黑瞳,摇了摇头。“不要。”她也坚持。“我要回家。”
“你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她打断他的话。
烈焰皱眉,不习惯对人解释那么多,他向来独断独行,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却要跟她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很不习惯。
“为什么?”她追问,执拗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回去会有危险。”他说“刀煞门”会找上她。
“会有什么危”她止住话语,他的意思是说,那些奇怪的黑衣人会找上她吗?可是为什么要找她?她又与他们无怨无仇。
“你留在这里很安全。”他话一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留在这里很安全。”他话一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一下。”无瑕抓住他的手臂,一脸的不安。
他回头看她一眼。“什么事?”
“你要去哪儿拿解葯?我跟你一起去。”她小声道,小手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
“你不能去。”
“为什么?”
“我没办法分心照顾你。”他拉下她的手。
无瑕敛起眉心。“你是说会有危险吗?那别去冒险了”她对他摇头,不想他去涉险。
她眼中的忧虑让烈焰微感诧异,她是在担心他吗?
他蹙紧眉头,无法理解,现在是她有性命之忧,而不是他,更何況,她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中毒,结果她不担忧自己,反倒担心他!
“再找别的大夫好了。”无瑕想也不想的说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不觉得“刀煞门”有何危险之处,他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可是”
坐在胡床上的追日摇摇头,他们两人再这样说下去,不但没完没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论。
烈焰也领悟到这点,于是故技重施,在无瑕话说到一半时,伸手点了她的昏穴,在她瘫向地之前抱起她,然后放在椅子上。
“等会儿她醒来,恐怕要生一场闷气了。”追日微笑道,他这人对姑娘家的性子实在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哄哄她便行了,何必点她的穴?”
烈焰斜睨他一眼,冷声道:“你再解她的穴,我就杀了你!”若不是他出手。他现在已在途中。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他大摇其头。“我可还没答应要让她留在这儿呢!”
烈焰没理他,自怀中拿出大夫给约葯丸塞进无瑕的口中。
“她怎么了?”追日自床榻上起身,听两人的对话,这姑娘似乎中了毒。“是和刀煞门结”的樑子?”他猜测。
半年前,烈焰被“百龙堂”堂主陆震宇派去勦滅“刀煞门”结果他竟然将他们的分堂口全滅尽,以致他们元气大伤,少了近一半的手下,因而结下仇恨,现在“刀煞门”自然要讨回血債。
“要不要考虑回百龙堂?这样一来,刀煞门就完全动不了你。”追日建议道。
两年前,陆震宇带了一匹手下离开组织,烈焰便是其中之一,实在可惜。因为烈焰是个一等一的杀人高手。
“我知道只有陆震宇的命令你才听,所以,若是你现在回来,我请堂主马上升你做分堂主,你不用屈就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下,怎么样?”追日探问道。
烈錎不感兴趣地瞥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追日摇摇头。“唉!真可惜。”他转向椅上的姑娘。“大概是有了意中人,便不想再过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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