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手段的接近他。
甚至不惜将陛下本已经愈合好的伤痕再重新挖开,美其名曰是替他去除腐肉。
外界皆传闻陛下如今这皇位是他弑父杀母换来的,内里实情却非如此。
上一任帝王不喜赫连钺,赫连钺母妃是异域公主,是被送过来和亲的存在,而她母亲,爱帝王要比爱赫连钺多得多。
“陛下,世人不懂您的好,新棠懂。”
【世人不懂您的苦,新棠懂。】
“你懂孤?”赫连钺闭着眼冷淡的问道:
“你懂孤什么?”
“懂孤是如何杀人如麻?”
赫连钺这话不知是在问魏枝,还是在问他自己。
无亲无友,孤家寡人,这一生,难得圆满,这是他赫连钺的命,也是这帝王之命。
许是因为疼痛,赫连钺此刻面覆寒霜,整个人显得很冷漠。
“魏枝,别把孤想得太好 。”
“孤在战场上一刀一个人脑袋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说着,赫连钺睁开眼,看着正在给他揉压腹部的魏枝,一只手挑起魏枝的下颌,让魏枝看着他的眼睛。
浅金色的眼瞳极其稀少,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凉薄之感。
“随时随地,只要孤使劲一些,你就同之前伺候过孤的人一样,下场只有死。”
掐着人下颌的手逐渐往下,轻而易举的,就掐住了魏枝的脖颈。
赫连钺只一只手,就将那脖颈完全掐住,只要他一使劲,这个人,就会立刻断绝生机,死在他手中。
“怕吗?”
他手上使了些力,看着魏枝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臣,不怕。”
魏枝说着,一滴眼泪从他的右眼中顺着脸颊滑下。
赫连钺看着那滴泪,心脏处传来一种钝疼的感觉,像有人拿着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割他的心肝肉。
这种感觉,赫连钺许久没有感受过,陌生得可怕。
他松开魏枝的脖颈,清楚的看着脖子那里红了大片。
“胆小。”帝王冷斥了声,但眉宇间不自觉有疼惜流出。
赫连钺本只是打算吓吓魏枝,让他日后别再无所顾忌的勾引他。
没想到,这人真跟豆腐做的似的,他还未使力,哭了不说,脖子那里还红了大片。
大掌轻轻抚过那滴泪流过的痕迹,赫连钺轻嗤一声道:
“旁人知道魏卿这么娇吗?”
“连点力道都受不住,日后若惹了孤生气,如何是好?”
鞭子,镣铐,哪一个他受得住?
这样的场景,若换了一个人,赫连钺估计直接骂人废物一个。
但魏枝,是他的宠臣,宠臣,总该是有些特权的。
那道泪痕看得赫连钺心烦意乱,骨节粗大的手指在状元郎那张灿若盛棠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想为他拭去那痕迹。
“臣不会惹陛下生气。”
“臣敬仰陛下都来不及,不会惹陛下生气。”
魏枝眼睫被泪雾打湿,一双眼睛清亮又干净,说出的话,却带有同这张面容不同的糜诱之意。
“若新棠不听话,陛下可以用龙鞭惩罚新棠。”
赫连钺满意的哼了声,闭上眼,沉声道:“继续。”
在赫连钺身旁待了几天后,赫连钺对魏枝的容忍度一点一点的,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变大。
那天大臣们提议选秀事宜之后,没两三天,就有许多想攀上皇室的大臣,巴巴的,将家中待嫁的女儿送进宫。
众妙龄女子们排着队,一同入宫,在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位女子。
一位身若扶柳,面如轻雪,眼含秋波,明明是端正方雅的姿态,硬生生让人从骨子里看出了一丝媚。
这人是内阁大学士的孙女,叫温雪柔。
而另一位,则是神思不属的宋羽心。
她们二人,在京都,才名和容貌都是出了名的。
一路上,宋羽心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没有之前第一次见她时那般自信傲然。
一行人中,有些野心勃勃,有人平淡怡然,有人心静如水,亦有人伤神落寞。
此次进宫的总共有三十名女子,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小姐。
虽说赫连钺下了令,无需仪式,直接将人送入宫即可。
但还是有人害怕,出了差错,到时候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保,开始自发的进行了第一轮筛选。
容貌不够端正漂亮的,淘汰。
身材不够丰盈玉润的,淘汰。
……
等淘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十个看着柔柔弱弱的漂亮小世家姐们。
结果宫人没有将她们带到专供秀女们入住的宫殿,反而将她们带到了马场。
不远处还有几匹马儿甩着尾巴被人牵着,悠闲的在马场四处游荡。
乍一下看见这么多人,几匹马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们。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心中满是疑惑,为何会将她们带到这个地方来。
掌教嬷嬷站在众人面前,手中拿着教鞭,神情严厉,站在众人面前推开了马场周围的房间,拿着教鞭的那只手指着里面的大通铺道:
“从今日起,你们就住在这里。”
“往后日常任务,给马场里的马梳毛,洗澡,已经清理马粪。”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变了几变,这和她们想的入宫完全不一样。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希望能有人出来询问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嬷嬷,这是不是弄错了?”
温雪柔主动上前一步,姿态落落大方的询问。
嬷嬷见问话的人是她,脸色缓了缓道:
“没有弄错,这是陛下身边的福公公吩咐的。”
“的确让你们日后就住在这马场,日常工作就是伺候这些马。”
温雪柔不解:“可是我们不是是以秀女身份入宫的吗?怎么会被安排到这边来,做这样的事?”
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