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喜欢,他爸就总爱进山给她寻找一些会开花的花草,然后挖回家来种上。
他还小的时候,就经常跟着他爸一起上山,去挖花草。
久了,也就成了习惯,进山看到新奇的花草,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将它们挖了出来。
后来他一个人,守着这些花草,每天傍晚的时候,给它们浇浇水。
周野一推开院门,一条黑色的大狗扑上来。
周野习以为常,拍拍狗头。
“米饭,别闹。”
大黑狗摇着尾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冲他汪汪了几声。
大概意思是要抱。
它曾经还是一条小黑狗的时候,圆头圆脑圆耳朵,小小一只,随手就能提着走。
它是周野失去父母不久后,在后山发现的一只小狗u?w?u。
小狗儿眼睛水汪汪的,叫声还奶声奶气,就是看着瘦得有些可怜。
“你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吗?”十五岁的周野问小狗。
周野将它抱回了家,小狗起初很怕生,初到一个新的环境里,不是很适应,很黏周野。
走哪里都要周野抱着它。
对于这个家中的唯二成员,周野对它有很大的包容心。
它小的时候,周野还能单手提着抱着,后面长大了,变成了一只大黑狗,足足有五六十斤重。
但这家伙还以为自己很小,每次都想扑入周野怀里,让他抱它。
狗叫声传到隔壁知青院中 ,坐在石头上的知青们起身,恰好大队长周雄带着他儿子大牛进来。
几个人一一自我介绍了一下。
三个女知青中,比较会收拾打扮的一个女孩叫何瑶,另外两个,一个叫陈云,一个叫张巧巧。
三个男知青,一个叫张强,一个叫王盛利,剩下的一个,大队长对他初印象最好,叫傅玉书。
傅玉书自我介绍时,一旁三个女孩都在悄悄看他。
他的声音如冰似玉,清朗端正,就是下半张脸躲在围巾里,声音也莫名带上了几分懒倦。
知青处不大,有几间屋子屋顶漏雨,还没找着人来修,现在完好的,大概就三四间屋子。
男知青们统一睡一间,女知青们统一睡一间,还有一间堆了些杂物,一间给他们当厨房用。
睡的是大通铺,环境不怎么好,传统的土墙房。
为了冬天保暖,窗户开得不大,屋里面很昏暗。
铺是大通铺,被子也是一条大红花的棉被,长长的铺在床上面。
女知青们进屋看到这环境,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下。
“天啊,这能住人吗?”
“这到底是人住的还是猪住的地方。”
大队长站在门外,耳力好,听见了这些话。
饱经岁月风霜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没有将她们说的话放心上。
村里大多都是这样的土墙房,良心上来说,已经算不错。
男知青那边倒没有人说些什么。
傅玉书在房间内抬眼打量了下环境,说实话,环境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
他之前听说过,有些知青下乡之后,住的是露天牛棚,来之前,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队长又带他们去看了厨房,以及一系列用具。
煮饭用的是柴火,需要知青们到时候自己去后山捡。
还有打水点,得去几百米处的河流旁边,那里有村民们合力打出来的一口井,里面流的 ,都是地下水,可以饮用。
院子旁边有一些地 ,他们可以自己种一些菜。
“最近要春耕,你们今晚收拾一下,明天给你们分配任务,年底按工分分粮。”
说完话,大队长带着他儿子离开。
该说的已经说清楚,其余的让他们自己内部商量,他不便插手。
大队长一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知青们立刻交谈开来,男同志们也不内向,直接就和女同志们攀谈起来。
刚刚的自我介绍不是很深刻,他们又再问了一遍。
“同志,我叫张强,你们叫啥名啊?”
“我叫王盛利。”
“我叫何瑶。”
“我叫陈云。”
“我叫张巧巧。”
“这么巧,和我同姓。”
“你家是哪的啊?”
“京市。”
“京市?不得了,那是个大地方。”
“嗨,什么大地方小地方,现在还不是只能到这么个穷地方来。”
……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互相自我介绍,唯独傅玉书没加入其中。
何瑶余光一直看着傅玉书,主动走近他,柔声道:
“这位同志,你是叫傅玉书对吧?”
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城市,坐在拖拉机上时,拖拉机一路颠簸,让人无心想多的事情。
何瑶上拖拉机时,就注意到傅玉书,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有辨别性。
虽然一路上,他都用围巾遮住半张脸,但从露出的眼睛可以窥探出,这人的长相十分不错。
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这一问,瞬间也吸引了另外两个女知青的注意力,纷纷停下来,目光转向这处。
“嗯。”简单的道了一个字,便没了其他。
傅玉书拢了拢衣服,脸也往围巾里缩了缩,他有些怕冷,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他不再说话,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了起来,最后还是给人一种老好人感觉的王盛利主动开口道:
“咱们先分配一下任务吧,我大概看了一下,每天需要做饭,捡柴,挑水,打扫卫生。”
“做饭和打扫卫生和挑水的话,大家换着来,一个人做一天怎么样?”
做饭其实完全可以由女同志们来,但粮食都是公共的,谁也不能保证,谁做饭时,不会偷吃一些。
为了公平起见,每人做一天,比较合适。
至于捡柴,大家都去捡,到谁做饭那天,就用他自己捡的就行。
没人有异议。
看他们开完会了,傅玉书主动拉着自己的箱子进了屋。
他有些累了,想睡觉。
连晚饭都不想吃,只想先睡觉。
但屋子里铺上的大红铺盖,他用不了,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