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绫烟拿着黑伞,银色高跟踩在地板上,走进胡同深处。
居住的地方是租的,房东叫郑水秀,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婆,平日里会推着烤箱,在街道卖烤红薯。
院落总共有四间房,她租在最东边那间。
靠着绫烟隔壁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名字叫曲劲,上个月辍学,母亲得了痨病,不能工作,因为没有钱治病,只能躺在家里等死。
曲劲不认命,辍学打工,在小镇里送快递、捡瓶子、搬砖等,只要给钱,什么活都干。
十七八岁的年纪本是鲜衣怒马,他却像极了暮霭的老人,漆黑的眼里布满沧桑劳累,整个人死气沉沉。
其他两位租客,都是女孩子,一位叫于枝莲,另一位叫陶文雅。
绫烟打开门,听到隔壁传来砸碗的声音,尖锐的女音在嘶吼,曲劲砸门而出。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彻,她在哭。
绫烟黑长的睫微垂,抬起脚步进入隔壁。
靠着墙的木床上,被褥是大红花色的,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捂着胸口在咳嗽,地上是被砸碎的碗。
看到来人,她凶狠的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绫烟忽视掉她的嘶吼,捡起破碎的碗片,淡淡扫了一眼一脸死意的女人,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屋。
世事无常,人惯有生老病死,有人认命,有人挣扎,既定事实而已。
…………
翠绿色的山峦层层叠叠,被一团雾气笼罩,古镇袅袅翠烟,公鸡咯咯咯地叫醒黎明,万千人间烟火,俗而雅。
“咚咚咚。”
木门被敲响。
商渡躺在沙发上被敲门声吵醒,经过一晚的休息,烧退了,人也恢复了大半。
他在般海镇没什么朋友,这个时候,他想不到外面是谁敲门。
不过,他也不经想,踏着拖鞋粗鲁的把门打开。
看到来人,商渡垂下睫:“有事?”
门外站的绫烟。
手持黑色丝绸伞,一袭月白色旗袍,长度在脚腕,银色镶钻的高跟鞋。
姿势优雅,面容雅致。
绫烟望向他,伸出手:“先生,我手被卡住了。”
商渡一怔,视线看向她的手。
素手纤纤,白嫩修长,只是食指被一个玉质的戒指卡住。
手指充血,又红又肿。
“你可以帮帮我吗?”她再次出声。
商渡喉结滚动,暗色的唇瓣一抿:“找别人。”
“啊……”绫烟迟疑了一下:“可是我好疼,只认识你。”
“我今天休息。”商渡只是很平静的望着她,眼神很冷,眼白晕染着血丝,不太好接近的模样。
言外之意:找别的消防员。
他作势要关门。
绫烟伸手挡住,眸光似含秋水:“先生。”
商渡沉默几秒,纯黑的眼瞳扫向她的腰,她的腿,末了,啧笑一声。
“嗓子挺好听的,小腰挺细,腿也长,看上我了?”
“嗯。”她应了声。
商渡扯了下唇:“勾引我?”
绫烟:……
她生得好看,商渡见过各色各样的漂亮女人,但像她这么漂亮的,第一次见。
第一眼很惊艳,惊艳过后越看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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