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窟窿,鲜红混杂着白花花的脑浆子喷涌出来,那叫一个血腥。
而趁着不大的一会功夫,黑巾众早就已经把带出来地地雷都挖好埋上了,嘻嘻哈哈得扬长而去,骑兵们见识到了火器的威力,哪里还敢再追,只得这么灰溜溜得带上同伴的尸体,原路跑了回来。
这一幕无异于给所有的女真人来了个下马威,张允这边顿时是欢声雷动,而女真人的士气难免有点受打击,不管是谁,对于未知地东西总不免会心存敬畏,女真人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张允显然对皇太极不错,根本就不用他张嘴鼓舞士气,而是在白秆兵们都吃饱喝足之后,把昨天晚上收起来的那根招魂幡又竖了起来,并且大声道:“皇太极,有胆子得就放马过来,你家大爷等着你!”
这么一来就算是捅了马蜂窝,但凡是个女真人谁受得了这个呀,杀了人还不算完,把辫子都剪了挂出来示众,这不是在女真人地脖子上拉屎吗,一时间群情汹涌。
皇太极倒还算是冷静,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之后,开始调兵遣将。
而张允在上面看到的一幕却是二十来匹马别牵了出来,身后拖着一根原木,而后尾巴上绑上了柴草,点燃了,马匹吃痛,玩命得朝六里堡跑来。
“妈的,这个皇太极还真是挺聪明的,这法子都让他想到了!”张允摸着下巴赞了对面的皇太极一句。
不过张允也不笨,其实他带出来的地雷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已经全都用光了,方才之所以说是诡雷,不过就是让范同等人出去装模作样一番,用意不过是吓唬一下皇太极,让他知道地上埋了东西,如此一来,他进攻时难免会束手束脚。
不料这个皇太极居然想出了这么个对策,用马匹来趟雷,结果自然是平安无事,不过呢,二十来匹马倒也没有全都回去,因为张允早就派人偷偷得在城墙周围撅了一些陷阱,有些不走运的马还真就一脚踩了进去,把腿给弄折了,趴在地上痛苦嘶鸣。
这第一个照面下来,张允算是落了下风,而皇太极似乎也没有打算给张允过多扳回面子的时间,手一挥,密匝匝的一群辫子兵就持刀拿盾冲了过来,当然了。自然也没少了攻城用的梯子和撞城门用的原木。
到了这时候,张允这个二把刀自然就把指挥权移交到了秦邦屏的手里,帽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白秆兵虽然都是步兵,可是这回从山海关出来时倒也运了不少的辎重,其中就有一些弓箭,提前就已经发放了下去,在这种情势下。有没有准头也就并不打紧了,毕竟三千人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只要不是个瞎子,随便拉开弓往下面一射就肯定会有人中箭。
当然了,黑巾众依然是聚拢在一起。腰间挂着两三筒箭矢,一等到辫子兵冲到了射程之内就已经开始开弓放箭,只不过这一百五十多人,就算射得再怎么快,射得再怎么准。面对三千多人时那也有点杯水车薪的感觉。
更何况黑巾众里,除了一早就跟着张允地那些人之外,大多数都是离开河间时招募的新人。一多半都是布衣帮里的人,虽然也接受过林笑语的训练,可是这弓箭的准头就差了许多,最多也就是比一般人强上一些而已。
而下面的那些辫子兵也不全都是步兵,其中大部分都是弓马娴熟之辈,之所以现在弃马不用,有一大半原因是骑着马实在不利于破城,不过弓箭却都还带着。一见上面有人射箭,一边躲闪一边弯弓还击。
不得不说,辫子兵作为游牧民族,这个弓箭的准头那绝对不是半路出家地汉人所能相比的,白秆兵们自然就更不成了。三千多辫子兵里有三成射箭,那也是瞬间就有一千多箭矢飞上城头。
六里堡的土墙虽然厚实。可是却并不高,也就一丈五,根本就挡不住飞上来的箭矢,幸好张允之前早有考虑,命白秆兵拆下了六里堡百姓家中的门板,或竖在墙头上,或几个人扛在头顶上,就听见笃笃声不断,倒是也没有多少人伤亡。
只是那些辫子兵却轻而易举得冲到了城墙下面,远处地皇太极看着此情此景,阴沉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张允,就在五六十人手里举着盾牌,护着扛着原木的人朝城门冲去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之时,更有不老少的残尸碎肉飞上半空,而那根粗大的原木也在这一炸之下断成了两截子。
此时短在范同深厚,猫在木板子下面地张允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没错,老子还留下了那么几个地雷,就是等着你们撞门的时候用的!”事实上这也算是最后地几颗地雷了,当时范同等人听张允的吩咐埋在了通往城门的路上,因为前面挖了不少陷阱,那些马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冲到近前就已经断了腿,这么一来,倒是让皇太极吃了个蹩。
“范同,辫子兵冲到哪了?”张允可没有范同那刀枪不入的本事,也缺乏身先士卒的胆量,因此厚着脸皮猫在后面出阴着。
范同全身上下也就俩眼睛怕刀枪,可问题是辫子兵射得再怎么准,也没有本事在这种时候射他的俩眼睛吧,所以他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偷眼往下面瞄了一下道:“快到下面了!”
“很好!”张允点了点头道:“别着急,要大胆得放他们过来,咱们的手雷也不多了,得省着点用,往人堆里给我扔,最好多炸死你个弓箭手,奶奶地,辫子兵的火力压制也忒强悍了点吧!”
他这话说的其实不全对,女真人的箭虽然射得准,可是每个人箭筒里的箭矢却并不充裕,这也是无可奈何地事,毕竟女真人没有明朝那样财大气粗,而冶炼金属的水平也并不怎么高,再说明朝廷再怎么混蛋,也不会把金属这种战略物资玩命得卖给女真人。
因此除了皇太极手下地这些旗人之外,大多数的女真人所有的箭头实际上并不是金属的,而是狼牙或者骨头磨制的,杀伤力自然就小了很多,若非忌惮范同手里的手雷,只怕皇太极再怎么败家,也舍不得让手下人玩命得射箭。
这倒是也印证了一个道理,所谓战争打的是后勤,归根到底,就是在拼财力。
而事实上女真人的贫穷很快就显现了出来。射上来的箭矢是越来越稀,不过梯子却也已经搭到了城墙上。
甚至有一个就竖到了范同的脚边,张允正好看到,用手拍了一下范同的大腿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梯子踹开呀!”
不想范同这回却没听话,而是嘎嘎坏笑道:“现在踢多没劲呀,等他们爬上了个三个五个。我再一脚把梯子踹翻,奶奶地,摔不死他们算这帮辫子兵命大!”
“操,你小子真够他妈的坏的,不过大哥我喜欢。就这么干!”张允有坏笑了起来。
这梯子上的辫子兵正玩命得往上爬呢,他们心里装满了希望,憧憬着能够成为第一个站上城墙的英雄,可是等最上面的一个人顺利的爬到了距离墙头还有不到三尺时,一张硕大地脸露了出来。朝他们嘎嘎一笑,道:“对不起,你们还是下去吧!”说着一脚就把梯子踢翻了。
范同的力气何其大呀。那梯子直接就是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上面蚂蚁上树似的辫子兵一个也没跑了,全都被梯子给砸到了下面,连摔带砸,活下来的就没几个。
而范同却连看他们都没多看一眼,而后扭过脖子来道:“大哥,扔炸弹不?”
“人多吗?”张允问道。
“多,跟蚂蚁似的!”范同搓了搓手。
张允点了点头道:“那就扔吧。往外面砸,把他们赶到城墙根上来!”随后又拍了拍旁边地几个黑巾众道:“把箭停一下,该放火了!”
“好勒!”这几个黑巾众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当即就把摆放在一旁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一人手里多了根火把。
范同脖子里挂着个褡裢,里面都是些石头或者铁制的手雷。他也知道存货不多了,因此扔得很是小心,从距离城墙根外五十步开始逐渐超内收缩,那些正玩命得往上爬的辫子兵顿时就被炸懵了,眼见的同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成了残尸碎肉,要说不怕那绝对是假地,可是军令如山,股子里的凶悍让他们一点后退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更加玩命得朝前面涌了过来。
可这恰恰是张允所希望看到地,那些黑巾众见主子一摆手,就把手里的酒瓶子上多出来的那截子棉布条凑到了火把上,带烧着了,嘎嘎一笑,一抖手就扔了下去,而且选的都是那些高举起来的盾牌,下面的人就听卡啦一声清脆的响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跟着就哄的一声,火苗子已经爆溅开来,那真是粘上就着,蓝汪汪,黄橙橙地火苗子就如同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掉出来的三昧真火,蹭到身上就没个灭。
即便是有些聪明些的,当场在地上打滚希望能把火苗压灭,可不料越是这样,反倒把没着火的地方也都引燃了,一时间城墙下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烧肉的味道弥散开来,中间还混杂着刺鼻地酒味。
这个东西就是张允方才跟秦民屏所说的霹雳弹,实际上就是明朝版地燃烧弹,从来到六里堡的那一天开始,张允就在盘算守城之时,他很清楚敌我力量悬殊,要是论单兵作战能力,肯定不是辫子兵的对手,所以他就想到了这种大范围的杀伤武器。
所以当时就让黑巾众把六里堡内所有的烈酒甚至是菜油什么的都搜罗了起来,若非六里堡不是城池,没有守城用的火油,他也不会用酒精来凑数。
不过民用的烈酒毕竟还是不行,所有他又蒸馏了几回,全都弄成了高浓度的酒精,又撕了些他从北京带出来的硝化棉扔在瓶中,充当猛烈的引燃物,同时为了增加稳定性和杀伤力,又混杂了一些牛羊猪肉上熬出来的肉,如此一来,不但杀伤力大了许多,还极大的提高了黏附性,真可谓是守城杀人的利器!(我胡编乱造的,大家千万可别模仿,要是出了问题别赖我)
一个酒瓶下去,酒水四溅,火焰升腾,方圆四五米之内的人谁也跑不了,再加上堆积在下面的尸首,这火苗子烧得那叫一个欢实。
这算得上是现代化手段和冷兵器的一个公开较量,其结果自然是以辫子兵的败退而告终,不管辫子兵再怎么凶猛,可终究是血肉之躯,在熊熊烈火面前一样没辙。
皇太极虽然对张允恨之入骨,可是却没有昏头,他知道若是这样下去,那就是拿着大把大把的人往火炕里送,除了损兵折将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因此也就无奈的鸣金收兵了。
眼瞅着辫子兵缓缓退却,城墙上的白秆兵全都欢呼了起来,虽然也有人不幸中箭身亡,可相比起辫子兵扔下的这些个尸首,损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同时张允也不用顾忌被烈火焚烧的城墙会不会坍塌,一来城墙够厚实,二来这些都是黏土夯砸而成。
张允倒是真想看看,经过这烈火一烧,城墙会不会被烧成青砖。
同时六里堡虽然地方不大,可因为地处辽东,天气寒冷,所储存的烈酒还真不少,而且方才用的燃烧弹也不少,尽可以再挥霍几次,等到用完了的时候,不但辫子兵会扔下个两三千具尸体,援军应该也会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