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途张大了嘴巴,口中如同塞了鸽蛋。
猛然醒悟到语中毛病的苏玲儿剁了跺脚,红着脸急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看着小丫头露出少有的别样娇羞,厉天途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感觉越描越黑的苏玲儿索性拍了拍空着的小手,微红的小脸上突然有了些许笑意,若无其事轻声道:“公子不会现在要从拿剑开始学起吧。”
想不通为何要鬼使神差夺下昆吾剑的厉天途将手中剑朝苏铃儿一扔,摸索着腰中剑摇头道:“还需再想想,我现在连自己算不算拿剑之人都不清楚。”
乌朗自进了帅帐之后一直未曾露面,吐蕃人只是忙于安营扎寨,无任何要攻城的迹象,两军在紧张的城上城下对峙中相安无事了大半天。
入夜,厉天途和苏铃儿在最北面出城,那里城面离地十丈,地势险峻,崖底更是城外两河的缓冲之地,方寸之地尽是淤泥浅滩,芦苇深深。对于此等天然险地,乌朗只是简单部署了两个千人骑兵营,是吐蕃围城大军实力最为薄弱之处。
十丈高的落差已经能难倒八成江湖高手,但厉天途和苏铃儿明显属于其余那两成。
厉天途轻松跳下西州城,藏身于崖底稀疏的芦苇丛中,皱眉望着对面火光照耀下连绵起伏的敌方大营,轻声道:“我们的目的地是正北边离这三百丈左右那片最密最大的芦苇丛。”
跟着厉天途蹲在稀疏芦苇丛中的苏铃儿也不多问,只是轻嗯了一声,却感觉忽然被厉天途抓住了小手,不明所以的小丫头未待有所反应,手心上便多了一块寒凉如冰的东西。
苏铃儿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发现触手冰凉的是一块黑黝黝的令牌,其上铭刻”玄铁令”三个字迹模糊的繁体字,若不仔细辨认还真极难认出。
厉天途盯着吐蕃大营一队队游弋的夜间巡逻兵,头也不回沉声道:“我引开他们,你趁乱闯过去进入北面的芦苇荡中,那里被我埋伏了千名玄铁黑骑,你找一个叫于白羽的人,然后就在原地等我消息。”
苏铃儿惊的捂住了小嘴,如果说李老都护的安西陌刀兵只是名震西域,那玄机门的玄铁黑骑便是一甲子以来最名闻天下的存在。
天朝立朝数十年,谁也无法磨灭玄铁黑骑的元勋之功。立朝之时,仅五千之众的玄铁黑骑更是被太祖皇帝御封为“天下第一骑”,那可是即使不能以一挡百,也能以一当十,当二十的无敌之兵。
厉天途溺爱地拧了一把还沉浸在震惊中苏铃儿柔软光滑的小脸,扯下腰间“天山雪”,大摇大摆朝吐蕃大营而去。扯剑的恍惚之间,他忽然想起了阿贵口中那句“再拿剑”之语,弃剑之后的再拿剑,不为江湖人的逍遥自在,只为热血衷肠的民族大义。
苏铃儿痴痴看着自家公子闲庭漫步之间透着的一丝痞气,那是一种外表放荡不羁满不在乎,其实心怀天下心忧万民的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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