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休息一晚。明早,让秦览带着老夫那五千陌刀骑,你们到北天山去吧。老夫把安西兵这最后一点种子交给你了。上天也算待老夫不薄了!”
知了老帅今日把酒相邀之情的厉天途离席而去,走到门口低吼道:“大人,您还是让秦览带着五千陌刀骑先走吧。战事一起,厉天途若想走,十万骑兵也拦我不下。”
直到厉天途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李埠也未曾转身,像宠孩子一般轻抚了下占满了整个墙壁的西域疆域图,老将军拍了拍脑袋,喃喃自语道:“酒喝多了吗?脑子竟有些昏沉,居然忘了这小子在江湖中的那些事迹,以后似乎不用再为了他的安全操心了。”
李老将军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回了酒桌,身心轻松之下伸手端起厉天途那杯未尽的美酒,一饮而尽。抬头望着门外漆黑的夜,轻叹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一方百姓,本帅也算问心无愧了。”
出了都护府,厉天途那忍了半天已经微湿的眼眶有几滴泪水滚落而下。
泪水随着边塞深夜的强风而化,只是泪落为谁?厉天途有些茫然。
为那个如伏枥老骥的百战老卒,还是扎根苦寒西域备受战乱危及的边塞流民?厉天途暗自摇头,即便是,他也是不愿承认的,他甚至情愿那些泪水是为了自己的易动情怀而流。
先前的小院遥遥在望,还有一个依在门庭上的抱剑女子,如此类相似的情形,在厉天途脑海中能忆起的已数不胜数。这个出身前朝没落书香门第、因点滴之恩把厉天途看成了自己生命中所有的小丫头,在不知不觉间竟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难消受美人恩,有情之人却也痛并快乐着。
厉天途大步走了上去,一脸心疼,那句曾对苏玲儿重复了无数次的话已显得苍白无力,却再也说不出口。
倒是苏玲儿温柔一笑,解了自家公子之围,故作轻松道:“公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玲儿已经习惯了。有时候,等人也是一种修行,对吧。”
反被小丫头宽了心的厉天途一怔,哑然失笑道:“有些道理。不过这里可不比江南,深夜寒重,还风沙漫天,我是怕玲儿娇嫩的小脸蛋经不住摧残,以后看上去不那么完美了,可教公子如何是好。”
对于厉天途的调侃,苏玲儿报以微笑,投降似的跑回了院内,却闪身进了厉天途房间。接下来自然是铺被叠褥,完事之后还不忘暖床。
紧随其后进了院子的厉天途知道苏玲儿着急着要去自己房间干些什么,不禁无奈摇头叹息,先行进了对面令狐无辜的屋子。
令狐无辜正在床上打坐,一见自家楼主进来,身子一轻跃然而起。
厉天途摆了摆手,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床对面靠窗的位置,面色凝重道:“我刚从李大都护那过来,西域的形势与我们先前所料大差不差,鬼无神应该是到了西域,至于身在何处还不得而知。明日我要到北边一趟,我离开这两天你要寸步不离跟在李老都护身后。鬼无神虽强,但只要你拖得他一时半刻,保管他湮灭在李老的两万精骑之下。”
令狐无辜点头道:“楼主放心,暗魔虽强,但若真是交了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厉天途笑了,赞赏道:“这才有点昔日名动江北的天狐锐气,从明天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和宫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