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始作俑者是谁、目的为何,寡人定不轻饶,不管——是——谁!”嬴政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死死盯着我,好像他特指的“谁”是我一样。
一定是我的错觉,嬴政怎么可能特指我呢?如果始作俑者是我,他轻轻松便能要了我的小命,完全不必煞有介事把我当个人物似的特指一番。
既然我可有可无,他也没有立即下令消灭我,而蔺继相也在如此情势之下没有放弃我,是否说明我还是有生的希望的呢?
看了看带给我希望的珍珠,我紧紧攥在手中,在狱卒进来送饭时小心的掩饰着兴奋的神彩。因为是嬴政的王妃,所以即使是入狱我也是与其她人分开的,至于一同入狱的赵夫人,我想或许是因为我们是敌对双方的缘故吧,她也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狱卒走远,四周又安静下来,我忙蹲在地上,把洁白圆滑的珍珠有字的地方在冷硬的地面上轻轻把字迹磨平,然后用手把磨下的珍珠粉抹掉,珍珠像是从未刻过字迹一样圆滑。
这下心安了不少!
蔺继相叫人用珍珠传讯而不是其它磨损就残缺掉的珠宝,真是一如既往的细心。
有了生的希望,我饿了。
其实我早就饿了。在狱中数日我还未进过一粒米,本以为死成定局,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想吃饭的事情,如今自我理解的曙光透心,我看着铁牢外邋遢的饭碗,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在狱卒来收饭菜时毅然决然的把珍珠丢在了碗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希望战国时期地牢里的“小鬼”们能够思维先进的明白这个世俗道理。望着看看珍珠又看看我、默不作声收起贿赂的狱卒,我心中不住的呐喊:求你了,钱是好东西啊,看明白我的意思吧大哥。
满心期待中再次端上来的饭菜和以往一样寒碜时我差点哭了,我实在是饿的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可是端起饭碗又实在张不开口进食,纠结着用木筷拨弄了两下,正要哭出眼泪之际,竟然意外发现泛黄的菜叶和表层黑霉的大米下是干净的米团。
这个新发现绝不亚于我看到油毛老鼠吐珠后的惊喜!
小心翼翼拨开霉层的米粒,我被这碗饭感动的一塌糊涂,第一次觉得白米饭是那么的香甜可口,可口到连掩盖干净米饭所铺衬的脏硬米粒我都因连着米团的边缘不舍得扔细细咀嚼着吃掉了。
收碗时见碗中残余的霉硬米粒和菜叶,狱卒愣了一下,瞥我一眼,摇头笑笑,反手倒入木桶中走了。
第二天,掩盖干净米团的霉米层薄了许多,我本以为是狱卒无意放少的,但是接下来的每顿饭菜都是如此,这让我不禁对这位沉默寡言的狱卒徒增不少好感,看到他出现时也觉心中温暖了许多。
“开饭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困乏的眼皮,看到不远处摆放的饭菜,有心想要过去开吃的,但是静止太久、四肢不勤,一时想要动起来颇为费劲。
暗叹一口气,我对于这种等吃等嬴政与蔺继相周旋结果的现状很是孤伤,不知道跺跺脚就能让世界颤三颤的他们在做什么想什么,不知道我还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