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陈社长,他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旁听席苏静美副市长那个方向,脸上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摇尾乞怜。
我再一次地回想那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当然,他跟林曼琴那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不能肯定,也不可能拿出来乱说,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们之间应该是有瓜葛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能把这事忘记得一干二净。想到这里,我再次凝视着陈社长说:“陈社长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你敢纺你从来没看到过我的那个小说稿吗?”
“哦,这个啊”陈社长收回了他谄媚的目光,望向我时又是一脸正气。他很轻松地说:“这小林编辑的书,我是肯定有看过滴,不错,文笔清新,选题新颖,很能抓住时下年轻人的阅读心理啊,但是”他又把目光转向被告席的林曼琴,语重心长地说:“小林编辑啊,这个可不是我说你,作为一个老出版人,我还是认为,你的这个作品思想上是有一定欠缺滴,政治上也不够成熟,完全没有政策理论上的东西嘛,比如宏扬正气,啊,宣传和谐社会,啊,这个八荣八耻的精神也没有体现,当然,作为一个年轻的作家—”
“呯!呯!呯!”审判长连连挥动法槌,才制止了这只苍蝇的继续嗡嗡。
他妈的!把会开到法庭来了!
他妈的!把戏演到老子面前来了!
我在心里痛骂这只巨大的老苍蝇,可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这个我提起的证人,给我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我看着他向审判长致意,看着他离开证人席,看着他满面春风地扬长而去,我的耳边还在嗡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审判长,我可以向原告询问几个问题吗?”我看到对面的宋律师站了起来。
“原告,你刚才提起的证人所提供的证言,不能证明与本案有直接联系,是吗?”
“是。但是”我结结巴巴地说。但是什么呢?
“好的。”宋律师手里拿着一张纸,一边看一边说“请问原告刚才提起证人是希望证明什么?”
“他看到过我的,那天我去的时候他在场。”我低声说。其实,我应该想到,这个陈社长如果需要,只会理所当然地成为林曼琴的证人才对,甚至他都不需要为林曼琴证明什么,因为只有我才会这么弱智地提请他来作证,请他来扇自己的耳光。从这个事情上看,我是一头猪。
“好的。”宋律师继续有条不紊地发问“请问原告,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去过长川市出版社,希望能够得到证明?”
“是的。”我就是想让陈社长证明那天我去过那里,并且拿出过小说稿给他们看。
“好的。那么请问原告,你希望得到证明的你去过长川市出版社一事,是发生在什么时间?”宋律师抬头看看我,又补充了一句“具体时间,几月几号?”
“”什么时间?我不记得了,不对,我应该记得,好象是9月吧?又好象是10月份,我肯定自己能回想起这个时间,可是现在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