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觉得应该并未遗漏,便起身要走。然而他刚一抽身,心脏却又猛地一跳,感到胸口重了一点,低下头,便是一怔。
他先前渡完气后,因云母还无意识地往他这里靠,就不自觉地心一软没有松手,还让她靠他怀里。然而这会儿云母不知是不是感到他要走,却是无意识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努力将脸往他胸口埋,皱着眉好像不大舒服地呢喃道:“……师父……”
尽管声音小,白及却还是听清了,一时只觉得心都要被她喊碎,不由得叹了口气。若非今日抱他回来,他都不晓得她这样轻。明明身后还拖着那么大的八条尾巴,抱起来却没有一点分量。云母虽是收了他的气,可先前那么大冲击受得伤也是没那么快调整好的,她现在只怕依旧是难受,脸色上也是毫无血色。
“……我去去就回。”
白及心软地轻声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算是哄她。可云母没有意识,就算听了话也是有点不讲理的,硬生生拽着贴着就不松手,白及着实为难。
仙童在旁边看得着急,看云母脸色又觉得不忍,忙出主意道:“小师姐大抵是很依赖仙君,灵气又受了损所以心里害怕,仙君一走就觉得不安。仙君……要不你分一缕仙意给小师姐抱着,说不定这样能让她安心些?”
白及一愣,仙意其实是沾染了他的气息的,分一缕出来倒是未尝不可,只是抱仙意犹如抱人,还有……
白及定了定神,他晓得云母对他除师徒之情并无其他,倒是不必往深处想。于是白及不再犹豫,当即抓着云母的手,分了一缕仙意出来放她手中。云母抓了仙意,果然松开他的衣襟,然后迷迷糊糊地化成了一团小白狐狸,无意识地将白及那道纯白的仙意幻化成一个拳头大的白球,像搂着什么珍宝般搂在怀里,终于安安稳稳地抱着睡了。
白及总算放松下来,对仙童略一点头,便提着剑大步离去。
……
云母睡了整整一天,再醒来时,居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她浑身疼得不行,昨天灵气仙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痛感还未完全散去,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后来怎么睡得这般安心。云母愣了愣,才发觉怀里东西,只是掏出来一看,师父那缕仙意经过一夜已经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一点点大,而她一掏出来,都不等云母反应,正好连最后一点都烟消云散了。
云母一惊,下意识不舍地“嗷呜”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就要去追仙意散去的方向,然而哪里追得回来,她才刚奔到床沿边,那缕仙意就一丝痕迹都没有了。她觉得脑袋有些发懵,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抱着师父的仙意睡着,低着头奋力思考,却猛地想起单阳师兄成仙渡劫的事,当即一惊,马上就要往门外跑——
赤霞正好在这时匆匆走进来,看到云母往外跑,顿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云儿,你醒了?”
停顿一瞬,又担心地问道:“你身体可还有事?”
“赤霞师姐!”
云母连忙唤了一声,她又惊讶于赤霞师姐为何在这儿,又担心单阳的状况,且刚醒来脑袋还乱着,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好不容易理清楚了,忙问道:“单阳师兄呢?他渡劫成功了吗?还有……师父呢?”
云母上回下山后也有近一年没有见到师父,其实很是想他,可又不好意思说。昨天好不容易见到师父又是那样的紧急状况,云母想起她醒时抱着的仙意,又懵懵懂懂地记起了她前日睡着前好像是被师父抱回来的,立刻脸一红,莫名地有些羞涩。
不知怎么的,她这么一羞涩,忽然就感到嘴唇也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的感觉,云母不自觉地抿了抿,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赤霞倒是没有注意到云母神情的异样,她已从天成道君这里收了信,清楚大致经过,因此也知道云母此时大概迷茫得很。赤霞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就摇了摇头,解释道:“没呢,四师弟现在才应到第六十几道雷,越是后面的雷劈得越是狠,他大概还得要一天。不过观云去看过了,说是四师弟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应当能应下……师父正在陪他。”
云母点了点头,听到这里,她总算感到脑中的记忆清楚了些。
赤霞又说:“我和观云今日先留在这里陪你,等到黄昏时分,师弟雷劫熬过了,你若是有力气,我们就一起去接他,然后再一道回旭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