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
从前,只有徐媛将这个词丢在他身上的。
却不想,有一天,她还能用这个词来羞辱别人。
这心情,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徐媛发着抖地看向迟静姝,“你,你……”
迟静姝又笑了笑,转过头看向徐媛,“对了,说起徐云山,倒是叫我想起了五姐姐。当真可怜,平白受了自己亲生母亲的算计,还被父亲厌弃嫌恶……”
“贱人!”
几个子女都是徐媛的心头命,听迟静姝骤然提起最可怜的迟芸儿,徐媛再次狂狞起来,扑打着朝迟静姝伸手,“要不是你,我的芸儿怎么会那般可怜!都是你!你这个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毒荡妇!”
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
迟静姝笑了起来,看着疯子一般尖叫的徐媛,“她可怜?这么说,二夫人觉得,我就该受了你们那样恶毒的算计,不该还击的?”
“你这种下贱肮脏的东西,就活该被人糟蹋致死,死了后都被恶鸟啄食!成了孤魂野鬼,都没人供奉一份香火的凄惨下场!”
徐媛越说越恶毒,甚至还露出了几分扭曲的笑意。
仿佛迟静姝就真的已经落到那种诅咒的下场。
不想,迟静姝却忽然单手一掩唇,竟极其好笑般地笑了起来。
朝徐媛看了一眼,然后,朝她缓缓张开手,露出手心里的一枚质地极好的和田玉。
玉的中间,刻着一个字——芸。
徐媛瞳孔猛颤!
伸手就要抓,“这是芸儿的贴身玉佩,你如何得的?还给我!还给我!”
迟静姝手指一放。
“咔嚓。”
玉佩落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碎成了两瓣儿。
徐媛尖叫一声,一下扑过去,抓在手心里。
便听迟静姝慢悠悠地说道,“可怜五姐姐,如今,只怕躺在哪个凄凉无依的地方,任由恶鸟啄食残躯,死了之后,连个供奉的香火都没有,成了个凄苦的孤魂野鬼呢?”
孤魂野鬼几个字一出。
徐媛的眼瞳就如被针刺了一般,骤然布满了血丝赤红!
她抓紧那碎裂的玉佩,任由裂口划破手指,滴下一滴滴的血。
发着抖地看向迟静姝,“你说什么?!”
赤晶石笑得甜蜜,“二夫人听不懂么?”那蜜里,染了剧毒。
“……啊!!!我的芸儿啊!!!”
徐媛骤然发疯了一般地尖叫起来,朝迟静姝抓过去,“你这个恶毒的下贱胚子!你还我的芸儿!我的芸儿啊!!”
迟静姝站在原地,看她爬起来,又跪了下去,然后如瘫在地上的某种癞狗一般,朝自己蠕动而来。
迟静姝笑着看她,又道,“原来二夫人最心疼的是五姐姐么?我还以为,您最疼爱的,是那个非迟家所生的大哥哥呢。”
徐媛猛地僵住,抬头看向迟静姝,“你把他怎么了!”
迟静姝撇了撇嘴,笑道,“也是,瞧着徐家那位叔叔,从前只怕也是相当风华潘安的,可惜后来竟落得如此狼狈下九流的境地。二夫人只怕也懊恨自己竟为这样的人生了孩子,是不是?”
徐媛的指甲抓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迟静姝还在笑,“所以,你就恨不得杀了他?当时二夫人的心里头,是不是也难过极了?毕竟,那可是您深爱过的人呢!”
“你到底把章平怎么样了?”
徐媛咬牙切齿。
迟静姝掩了掩口,“我哪里能动得了那位大公子呀!”
她弯唇一笑,“是父亲,命人将他悄悄地丢出城外的十里沟去了。”
十里沟!
那可是拍花子还有人贩子常走的地方!
徐媛猛地撑起上半身,“他如今神志不清,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迟烽!迟烽,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孩子!我跟你们拼了……”
尖叫声,戛然而止!
方才还发疯了一般癫狂的徐媛,突然眼珠子往上一翻,一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发了病的疯妇。
迟静姝站在几步开外。
冷眼瞧着这个前世里,如噩梦般存在的女人。
片刻后,缓缓屈膝,伸手,从她的腰带上,拽下一个香囊。
打开,看到里头的特制香料。
然后,缓缓地倒出来,洒在冰冷光洁的地面上。
有风吹来,青色的香灰,一吹而散。
这样的东西,在徐媛所住的春荣堂里,她时常走动的那些庭院阁楼的香炉里,到处都有。
一种,会让人渐渐发狂、失了心智的、却又极其好闻的气味。
徐妈妈封闭了徐媛的所有外界消息。
再经由迟静姝的安排,一点点地将那些扰乱她心绪的东西,放到她眼前。
慢慢地,如抽丝剥茧一般地,将这个女人,生生折磨至疯。
她的那些无法解释的疯癫之举,看似泼妇一般的无理取闹,状若失狂的狂躁偏执。
这便是,迟静姝亲手要送给她的下场——
生不如死,活如炼狱!
她要的复仇——
便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徐媛,此生沦为烂泥野狗。
生生世世,痛苦不休!
“啪。”
香囊被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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